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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好好表现等您给我转正呢。”

老板娘满口应下。

但严在溪也没想到他的转正来的如此迅速。

几乎是在迈入这家挂了【喜洋洋婚庆】牌子的二层小店的瞬间,他便被坐在一旁角落阴影里玩电脑的短发女人认出来:“是严在溪同学吧?!”

虽然已经要完全相信,这就是他邮件联系上的那个【喜洋洋婚庆】,但严在溪还是举着手机上的地址,犹豫着正要查看门旁挂着的门牌,被她的声音叫住。

“是,是我。”

严在溪半尴不尬地收了手机,想到邮件附图中那个三层小洋楼,又不动声色打量了眼面前这个开在居民楼外,灰扑扑的门面。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目光看到亮着的电脑上还未来得及关闭的扫雷页面,刚踩到地雷,正弹出loss的弹窗。

“赵qianqian,你叫我qian姐就行。”女人说。

严在溪有点恍惚,没太听清她的话,下意识道:“倩倩?个青倩吗?”

“钱,挣钱的那个钱,oney,”赵钱钱想起他是海外归国的留学生,从贫瘠词库里蹦出一个单词。

“哦……哦好,”严在溪抓了下头发,明澈的眼睛无措地眨巴两下,本能地重复:“钱姐好。”

赵钱钱也明白她这里实在是图文不符,有点尴尬地笑一声:“那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发你那图是我自己设计的装修图,我攒够了钱就重装一下这里,保证跟发你的照片一样。”

严在溪跟着陪笑两声,不知道说点什么。

房间陷入了沉默,窘迫的氛围穿插进空气中。

“你实在不想来没事儿,本来就是我不好,”赵钱钱一开始也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是海龟研究生,只以为是个滥竽充数的,但等严在溪真的发来资料,表示真的想要拿到这份工作时,她又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了。

她合了下双手,说:“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明天帮我顶一下?之后我再想办法。”

赵钱钱慌忙补充:“我会按正式工工资的两倍结给你的,拜托拜托。”

严在溪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还是按实习生走就成。”

他想到方才进来时背身看到的高楼,虽然比他预期那样远了一点,但还是差强人意。

说到这个,赵钱钱的动作一顿,让严在溪敏锐地察觉到还有别的事情。

赵钱钱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之前的那个摄影师刚刚突然跟我说不干了。”

严在溪愣了愣,紧接着听她说:“所以你就成正式工了。”

“那——”他的视线在赵钱钱身后逼仄的空间缓慢环过,严在溪犹疑不定地尝试开口:“员工宿舍是……”

赵钱钱讪笑一声,指了下一旁,说:“水电随你用,楼上有卫生间和一个简易淋浴房。”

严在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墙边靠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简易铁床。

严在溪现在后悔是来得及,但重新找新的工作又要拖几天。

今年的哈苏摄影大赛将在月底截止投稿,满打满算他只剩下23天的时间拍下一张满意的参赛作品。但严在溪必须远离严怀山才能停止那些毫无意义只会磨折生命的思考,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严在溪朝赵钱钱露出一个弧度适中的微笑:“我什么时候能搬进来呢?”

赵钱钱如释重负,喜上眉梢,不带距离感地在他腰后一拍,觉得这小子够上道,说着“随时都可以”,一边走到柜台前抽了张纸,顺手按开顶灯。

她背过身时,严在溪才看明白她烫了时髦翻翘的卷发,看着像个倒扣在脑袋上的窄口花瓶。

房间内霎时被光线照亮。

严在溪更清晰地把整间房看了一遍。

说是婚庆影楼都算抬举,这里勉强称得上是一间承办婚礼外包服务的摄影作坊。

90年起,西方白色婚礼逐渐流入,店里的装修有如照猫画虎。墙面刷着惨白的漆,用已经发黄的胶带粘了几根永远不会腐烂的绿色塑料藤蔓,还钉着一扇很假的木制窗户,窗下摆着一张漆料斑驳的卷边长椅。

不过挑高很足,估计有三米多,角落挂着垂下的红色幕布,前面有两把看着就能想象坐上去会吱呀乱叫的木椅子,连结婚照服务也一同包了。

两排活动衣架上挂有男士西服与女士婚纱,料子一般,款式也很旧了,但摆放地却异常整齐,被人用最大的努力精心归整过。

严在溪在赵钱钱找东西的时候,往里走了两步。

穿过柜台后的挨门,是一道狭又仄的楼梯,一路延伸上去,通往无边的昏暗。

他止步在小门前。

“小严,”赵钱钱把写了字的纸递到严在溪面前,“这上面有你明早要去的地址和对方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些客户之前提的要求。”

她说着顿了一秒,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明早拍订婚倒没多少事,就是一周后有一家婚礼跟拍有点麻烦。”

严在溪先前在英国的时候帮朋友拍过结婚证,对大致流程算得上熟悉。

从她手上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把客户的要求看了一遍,才抬头问:“钱姐,那明早我还需要过来吗?”

“不用,”赵钱钱让他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凌晨起来直接带着设备去纸上的地点就好。

严在溪点了下头,又问她:“我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大概后天或大后天搬进来,可以吗?”

赵钱钱满口答应,不过她还是有点奇怪地看了眼严在溪,笑着调侃:“怎么?严少爷和家里闹矛盾啊。”

这个年代能出国深造的家庭绝不会缺钱,虽然严在溪身上的衣服她认不出牌子,但料子看着也并不差,怎么也不像是找不到房子住的人,更不像会来她这个“小作坊”求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赵钱钱纯当他嘴上跑马车的原因。

严在溪笑了一下,没有接话的意思。

一整个下午,严在溪都在听赵钱钱教他婚礼拍摄的抓拍技巧,又把先前工作室拍出的样片给他过目。

先前那些婚礼影集无论是技巧或质量在严在溪这里都是不过关的。但喜洋洋婚庆的价格摆在这里,与其余高质影楼拍摄的相片来说已经算性价比之选。

“这几张,”严在溪翻看相册的手停了一下,他眼眶微圆睁着,眼睛里闪烁起光:“这是哪位老师拍的?”

赵钱钱往嘴里塞着面包,听到他问走过来,撕了一半分给严在溪,被接过去才看了眼他指着的照片,咀嚼的动作慢了一下。

敞开的那页是三张尺寸不同的黑白照片。

头顶薄纱的新娘眼角挂有一滴透明的泪珠、新郎粗糙宽厚的手掌抚上新娘肩胛的特写、一位满面褶皱的老人与一个开口大笑的稚童,隔了一张喜字相望。

国内红白喜事分得很开,忌讳黑白色彩构成的婚礼照片,这么拍的摄影师便少之又少,严在溪正是看到这三张照片下贴有【客户不要,重拍】的标签才明白这是摄影师出于自己的选择拍下的婚礼瞬间。

他又往后看了一页,后面的照片是彩色的,但镜头语言极其鲜明,与前三张黑白照明显出自一人之手。

面包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韧到有些难以下咽。

但严在溪毫不在意地塞进嘴里锻炼腮帮子,他半边身子撑在桌面,期待地扭脸,看到赵钱钱凝重一瞬的脸色,话音稍低。

“我前夫。”赵钱钱没有隐瞒,自然地又塞进嘴里半块面包。

严在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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