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离柳寒桑远远的,没有因为他一句小雨就变了想法。
要不是柳寒桑恶名在外,江初雨又怕极了柳寒桑,他肯定要问问柳寒桑为什么要叫他小雨。
小雨这名字,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
“坐那么远干嘛?”柳寒桑抬眸睨江初雨,让他坐过去,“快过来。”
江初雨微微抬头看柳寒桑,发现他今天眼里带笑,似乎心情不错。只是他心情却不太好,来梨园看戏的好心情又被柳寒桑破坏了。
然而江初雨是个胆小鬼,不敢忤逆,“小雨坐这就挺好,不用……”
江初雨话没说完就被柳寒桑打断,柳寒桑这次还是喊的全名,江初雨被吓了一大跳,头都快低到胸口了,“小雨知错了。”
遇事先认错,总归没错的。
但江初雨这次却是算错了,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柳寒桑竟然轻啧了声,随后手捏着他下巴让他抬起了头。
江初雨被迫和柳寒桑对视。
“我又没说你错,你做什么认错?”
江初雨回答不上来,他看着面前的柳寒桑,已经尽量去忽视捏住他下巴的手了,却还是快要不能呼吸了。
结果柳寒桑下一个动作,更是吓的江初雨魂都要飞了。
柳寒桑手圈住江初雨腰,从后面抱住他,下巴则落在江初雨肩上,说话间湿热的呼吸尽数打在江初雨耳上,叫他耳根发红。
“累了。”柳寒桑道,“休息一会。”
江初雨:“……”
休息就休息,你抱着我干什么?!
江初雨没敢动,乖乖被柳寒桑抱着,但其实他心跳的特别快,仿佛下一秒柳寒桑就会化身阎王,收了他这条小命。
来王府已经一段时间了,他和柳寒桑相处的也不算少,除了那次看到柳寒桑处理人,之后柳寒桑没再在他面前展露过凶残的一面,柳寒桑甚至说的上温柔。
但柳寒桑留给江初雨的形象实在深刻,江初雨就算想忘掉都难,何况府中上上下下对柳寒桑的尊敬,更让江初雨没办法在面对他时能够冷静。
另一方面,江初雨发现他好像很久没注意到柳寒桑那些后宫了。
想到那次突然没了的某个妃嫔,江初雨忽然打了个冷颤。
世人皆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帝王家能够带来的荣华富贵跟尊敬,同样吸引无数人为之折腰。
江初雨从来没这样想过,他是一个没出息的人,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若是能遇到心仪之人,侥幸与之相伴一生是再好不过,要是遇不到这样的人,孤家寡人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换而言之,柳寒桑这样的,从来不在江初雨的考虑范围内。
然而命运却将两人推到了一块,江初雨不想去深究江平生的想法,他早就对江平生没了感情,也清楚地明白江平生把他送给柳寒桑,必定是有所图。
前几次他都拒绝了,江平生肯定还没放弃,他为权力拼了一辈子,如今又怎么会因为送出去的儿子几次拒绝而放弃?
江初雨胡思乱想了一大堆,紧接着便感觉耳根处痒痒的,他猛的回过神,发现柳寒桑竟然紧了紧手臂,下巴也往里凑了凑。
柳寒桑抱的更紧了。
江初雨如临大敌,全身紧绷。
“在想什么?”柳寒桑却跟没发现江初雨的异样一般,微微提了提嘴角问。
江初雨下意识要反驳,柳寒桑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轻轻笑了一下,对着江初雨的耳根吹了口气,“不要骗我。”
江初雨立马嘴巴紧闭,同时感觉到靠近柳寒桑的那个耳朵开始发热发麻。
江初雨从没和谁这么亲近过,饶是关系好如贺知秋,对方也从不会这么贴着他说话。
江初雨很不自在,他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王爷。”江初雨定定心,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柳寒桑嗯了声,“怎么了?”
“您能不能……先松开手?”江初雨憋出一个笑,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僵,“这样我不好回答。”
这下柳寒桑不说话了,江初雨看不到柳寒桑的表情,可他知道沉默不是好事。
江初雨心悬了起来,又条件反射般的想要道歉了。只不过江初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到柳寒桑笑了,“你好像很怕我。”
江初雨想都不想就否认了,“当然没……”
江初雨没能成功把话说完,因为柳寒桑伸手抵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话了,“又骗人。”
柳寒桑的手指有点冰,江初雨被吓的不敢说话了,而柳寒桑看江初雨这样,兀自笑了下又接着说话了,“让我猜猜看,你会怕我,是不是也听了不少京中传闻?”
江初雨讶然,他没想到柳寒桑会提起这些。
好在柳寒桑并不需要他给出回应。
“他们说的没错,那些都是真的,我确实做了那么多坏事,大家怕我是应该的。”柳寒桑道,“但是……”
柳寒桑这一出打的江初雨措手不及,他悬着的心跳的更快了。
江初雨想说点什么,只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不过江初雨很快便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柳寒桑竟然张嘴咬了他耳垂。
力道不大,却难以忽略。
“但是我没想吓你,也没想欺负你,”柳寒桑没松口,声音有点含糊,慢慢补充了后半句话,“我来这儿,是真的想接你回府。”
柳寒桑一句话,让江初雨做了半宿噩梦,早上醒来时头都是疼的。
雪梅准备了一桌好吃的,而且还都是江初雨喜欢吃的,只是江初雨头疼,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
许是为了映衬他的心情,晴了许久的京城今日竟然下起了雨,不算大,但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上午。
往日不出府江初雨爱坐在院子里看书,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常常让江初雨昏昏欲睡。而如今下了雨,江初雨没办法再去院子,只能坐在屋内。
他又一次讨厌起自己名字。
雪梅搬了把矮凳,坐在门口刺绣,江初雨斜了眼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好耐心。
江初雨把话本丢到桌上,起身走到雪梅身边,“我也会绣。”
雪梅没想到江初雨会过来,忙要起身行李,江初雨本就厌烦这些礼节,意识到雪梅要做什么,立马伸手制止,“给我看看。”
雪梅将还没绣好的刺绣递给江初雨。
江初雨仔细看了看,认出雪梅在绣的是她的名字,江初雨莫名笑了下,拿起针接着刚才雪梅没绣完的那针继续绣了。
雪梅看到江初雨这样,吓的都不敢呼吸了,想说话又怕惊到江初雨,那若是害的江初雨扎了手,她可就有大罪过了。
好在江初雨没绣多久,便对这丧失了兴趣,不仅把东西还给了雪梅,还让她走了。
雪梅一走,屋子显得更安静了。
江初雨坐到刚才雪梅坐的位置,手肘抵在腿上,撑着下巴看雨水打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江初雨没骗雪梅,他确实会刺绣,并且技艺还不错,因为江平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找人教他这些了。
除了刺绣,琴棋书画江初雨也懂一些,但都不精。
江家不需要才子,需要的是能看人脸色,哄人开心的贴心人,而江初雨则是完全按照这培养出来的。
江初雨想起了江平生。
自上月底江初雨再一次拒绝回江府,江平生就没再联系过他了,但江初雨了解江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