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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应闻隽依旧能回忆起那日冯义站在人群背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带着愧疚,心虚,惭愧,却也决绝得很,痛苦得很。叫他每每回忆起,都扪心自问是否记忆出现了错乱,明明是冯义对不起他在先,怎么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倒像是他应闻隽做了什么错事,辜负了他。

冯义只是一个再正直不过的君子,是他应闻隽做错了,否则这一狠心的刽子手,这个将应闻隽推向深渊的人,为何能这样理直气壮地用愧疚眼神盯着他?

应闻隽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冯义要这样对待他。他带着这个疑问进了宋家,牢牢地记着赵家众人看他的鄙夷眼神,记着这群人对他父母高高在上罔顾事实的指责,陈年旧疤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去,被背叛的痛苦却如影随形。

直至五年后,往事重现,他被大太太带人堵在小白楼的床上,新伤旧痕加在一处,叫应闻隽如梦初醒,猛地回忆起心中最不愿提起的隐痛。

“在那之后,我就被你舅接到了宋家,赵家的人都以为我父母为了攀上宋千兆,教唆我将他灌醉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他们老两口在四川再待不下去,搬回了贵州,再没脸回去。没过几个月,冯义也去了香港。我也是进了宋家之后,才发现宋千兆是你爹的大舅子。”

赵旻听罢,久久不曾说话,半晌过后,突然低头亲了亲应闻隽的头发:“真傻。”

应闻隽一怔,从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中感到了些许怜惜,他条件反射性地看向赵旻,二人对视着,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怒意,还有恨不逢时的懊恼,最终和赵旻那句呢喃缱绻的“傻啊”遥相呼应,直叫应闻隽觉得大事不妙。

应闻隽下意识想把他推开,却又觉得这样做有些明显,显得他很在意似的。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那不是怜惜,而是旁的什么,总之赵旻这人不可信任,不可为之动容,就算他愿意施舍怜惜,也只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有利可图。

“哼,这样看来,我刚才只给他两句难听话,还真是便宜他了。不过你也是,干嘛这么容易就放过他?”赵旻不满地瞪着应闻隽,“我要是你,我就当众跟他闹,把他从人群里揪出来,问他昨夜跟我光屁股上床的到底是谁。”

“我没你那么豁得出去……”应闻隽淡淡道,“而且我承认,我当时自暴自弃之后,也有了私心。我家欠着很多钱,宋千兆可以帮助我解决眼下的难处,与其说是冯义将我卖到了宋家,不如说我后来自己也想清楚了。跟谁睡觉不是睡,况且我同你,不也是这样搅合到一处的……宋千兆同冯义固然可恶,可你赵旻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赵旻心中颇不服气,心道他赵旻怎么能同宋千兆相提并论。

然而转念一想,在某一方面,他们舅甥俩如出一辙,都用不光彩的手段逼迫、威胁了应闻隽。只不过宋千兆顾忌着同赵岩的关系与自己的脸面,下手玩黑的,他赵旻更胜一筹,黑的白的一起上,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赵旻有些心虚,面上却不肯露怯,搂着应闻隽,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反正当时你若是我的人,真心待我,与我情投意合,我才不会把你往别人床上推,谁这样蓄意当众羞辱你,叫你难堪,或是给我戴绿帽,我定要谁倒霉。”说罢,又对着应闻隽,鬼使神差地补了句,“现在也一样。”

二人同时沉默了。

赵旻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竟因听到应闻隽受屈受辱而满腔愤恨,从而起了保护欲,又因这不合时宜的念头而做了承诺,更想不管不顾地将冯义给绑了沉到湖里去。

赵旻低声道:“我当然是在说笑。”

应闻隽慢吞吞地回应:“……我也没往别处想,况且我也不是你的人,我是你舅的人。”

赵旻想不通,应闻隽好像专门跟自己过不去,非得时不时提醒一句二人这是在通奸,在做奸夫淫妇,怎么自轻自贱对他来说很习以为常吗?

他有些生气了,更因方才一时的情难自控而羞恼,欲盖弥彰,张牙舞爪,将应闻隽按在床上。

“哼,反正我生气了,我嫉妒了。”

赵旻随口一说,应闻隽也不曾在意,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倒是赵旻脱他裤子的动作叫他想起些什么来,气急败坏地把人一推,斥责道:“说起这个,你方才又发什么疯!干什么突然让他进来,你不怕他将看到的事情跑去乱说?”

“你放心吧,他才不会,他聪明的很,从前他一无所有时都不敢把你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更别提现在了,现在他有家有……”赵旻意识到什么,猛然收声,片刻后,若无其事道,“现在他更不敢叫人知道你二人藕断丝连,还深夜摸到你房里,你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往外说。估计只会暗搓搓使绊子,便是这样,我也不怕。”

赵旻嬉皮笑脸,假装看不见应闻隽瞪他,从立柜中拎出个手提箱里,摊在床上,掏出一大堆不堪入目的东西。

应闻隽盯着赵旻手中的大号真丝蕾花边的睡裙,突然道:“你故意的,你把这些龌龊东西提早放进来,摆明了知道今夜我在那间屋里睡不成,你知道冯义定会来找我。”

赵旻正色道:“我哪里就故意了,分明是做好两手准备,我明明打算着在你房里玩你一次,等床折腾的不能睡了,再将你抱到我房里来,再玩你一次,是那个姓冯的不识趣,我叫他知难而退罢了。”

说话间,已把应闻隽按在床上,亲手剥去他的衣服。见赵旻要自己穿女人的衣服,应闻隽自然百般不愿,挣扎推搡起来,赵旻强势地抓住应闻隽的手腕箍在自己怀中,那力道犹如铜墙铁壁,丝毫撼动不了。

“行啦,我的亲表哥,怎么每次跟你上床都得先打一架,什么都没做就出一身汗。我看你这人啊,就爱端着,就爱拿腔拿调的,明明跟我在一起做这种事情舒服的不行,还非得记着什么表哥表弟的,装模作样地挣扎一下,嘴里骂我几句,手上打我两下,良心上就过得去了是不是?可真是自欺欺人。”

他一手顺着应闻隽的小腹,轻车熟路地往下摸,停在一片泥泞不堪的地方。

应闻隽撇过头去,他这里被赵旻疼爱伺候过,已变得食髓知味欲壑难填,方才只是用嘴,当然满足不了胃口渐大的应闻隽。即使他嘴上再不承认,身体却诚实地反馈出他日渐深重的性欲。

同宋千兆睡了三年,都不及跟赵旻睡上两次。

跟宋千兆睡上三年,叫应闻隽对这种事情愈发抵触疲乏,次次应付了事,逐渐清心寡欲起来;而同赵旻那仅有的两次,却叫应闻隽感到害怕,只因每一次都叫他欲罢不能,一次比一次激烈,令他难以忘记,赵旻在床事上的直白,带给他的刺激与热情,犹如团烈火,将他这堆枯草烧着了。

等反应过来时,那条格格不入的粉色真丝蕾花边的睡裙已穿在他身上,衬得应闻隽本就白皙匀称的皮肤更加细腻。

赵旻又拿来一个木头雕成的假阴茎,分开应闻隽的双腿,乖巧着,笑嘻嘻道:“你喜欢我粗暴一点,还是温柔一点?是想让我先玩前面,还是先玩后面?之前没有机会,你也放不开,真是好没意思,今夜我一定豁出去,好好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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