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眼睛顿时一亮,“可以吗?”
“可以啊,”赵含章想了想问傅庭涵,“我记得城西郊外不远处有许多丢荒的田地,那里已经确定没主了是吧?”
傅庭涵点头,“丢荒超过五年,可以算做无主。”
赵含章就对他们道:“你们去城西吧,一宅可以开两分的菜地,开出来就是你们的。”
五人:……城西也离得太远了,还跑到郊外去。
五人觉得没有菜吃也没什么。
耿荣想了想道:“女郎,离这儿不远处也有一些荒地,就在几排的房屋后头,只是那里的地很零碎,而且土质不好。”
赵含章看了一眼五人,对他们挥手道:“那你们去选一块开出来吧,土质不好出去挖土回来填上便是。”
赵含章吃完,见傅庭涵还剩下许多,便伸手接过,将豆饭都倒进自己碗里替他吃了。
“还是要吃些菜的,不然人容易生病。”
傅庭涵脸色微红,忙将碗拿回来,“我自己来。”
赵含章按住他的手,“我肚子饿了,给我吃一点儿。”
五人见状,立即起身热情的道:“这里还有,这里还有。”
赵含章和傅庭涵大惊失色,连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这点儿就够了,你们吃吧。”
耿荣低下头去,努力的把梗在脖子里的豆饭咽下去,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真的好难吃啊。
他看了眼赵含章,见她把傅庭涵碗里的豆饭也吃干净了,顿时敬佩不已,是他小看她了。
赵含章呼出一口气,放下碗,问道:“你们平素除了豆饭还吃什么?”
“麦饭,还有馒头。”
赵含章问,“白面馒头吗?”
五人笑道:“我们哪里吃得起全白面的,是掺了糠的馒头,虽是灰黑色的,但也极好吃,比麦饭还要好吃。”
赵含章摸了摸肚子,最后决定还是去体验一下。
于是她拉着傅庭涵告辞离开,找了下一家,一开门就问人家今晚吃的是麦饭还是馒头。
得知是麦饭或者馒头就往里。
这一条巷道里,大部分人家都吃的豆饭,只有小部分人家吃的麦饭和馒头。
计算
赵含章一一品尝过,等她走出巷道时,不少人家端着碗出来相送,热情的招呼她吃过他们家的晚饭再走。
赵含章一脸笑容的谢过,拉着傅庭涵快步离开。
等走出老远她才松开傅庭涵,大松一口气,“太热情了也吃不消啊。”
傅庭涵一直忍着笑,“可我看你吃得挺快乐的。”
“人家请我吃饭了,我总不能表现得很痛苦吧?”赵含章叹气,“豆饭和麦饭是真的难吃啊,尤其是豆饭。”
傅庭涵道:“人均土地虽然多,但这里亩产也很低,你想要全吃白面,短时间是达不到的,我觉得掺了糠的馒头不错,应该还能够做成饼子。”
赵含章点头,“豆子还是应该拿来做饲料,酱,酿醋,还有榨油,做些菜也就是了,做成豆饭,太为难肠胃了。”
傅庭涵:“那你得保证明年开始,人均收获的麦子足够一年消耗。”
“走,我们回去算算,以现在的亩产,人均多少亩地,在交足赋税后够一年所需。”
耿荣愣愣的跟在后面,思考半晌还是决定不懂就问,“女郎是想使民间不再食用豆饭?”
“想吃还是可以吃的,我就是想让他们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儿,能够减少一些豆饭的食用,换成更好一点儿的麦饭或者馍馍也行啊。”
赵含章道:“而且大豆的用处是很多的,养马,养牛,还有酿醋、榨油,都需要大量的豆子。”
“豆子榨油也太浪费了,”耿荣想到之前守城倒下的油料,道:“桐油应该够用了。”
“我说的是吃的油,你们没吃过豆油吧?回头让人榨出来给你们尝尝,很好吃的。”
耿荣瞪眼,“豆油可入口?”
“豆饭都能入口,豆油为何不能入口?”
耿荣一想还真是,桐油不能吃是因为桐果不能食用,但豆子是可以吃的,那豆油自然也可以吃了。
赵含章道:“马吃了豆子后膘肥体壮,油光滑面,豆油对人有同样的效果,到时候豆渣还能喂个猪啊,牛啊,马啊之类的,完美。”
傅庭涵发出灵魂一问,“你会榨油吗?”
赵含章沉默了一下后道:“不会。”
傅庭涵,“我也不会。”他甚至没有了解过。
赵含章不死心,“总知道原理吧?”
傅庭涵:“挤压?”
赵含章信心满满,都已经知道有这个东西了,总能做出来的,“回头试试。”
回到县衙,赵含章留下耿荣用饭,“秋收结束,要开始准备种冬小麦了,我决定在此之前分一些田地下去。”
耿荣听赵含章提起过,但她以为那只是她初入县城,为了稳定人心才随口许下的,没想到她竟是要真的分地,他不由问道:“是所有人都分吗?”
“只分给少地和无地的人。”
“女郎,如今西平县上下一心,正是难得的时候,此时分地,只怕会破坏这种局面。”
傅庭涵也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我会出公告,所分田地的人,除了赋税外,还要额外向县衙缴纳一成的佃租,持续五年,”赵含章道:“五年以后,只要土地一直在耕种中,那田地自动归属于他们,而这五年间,只要有一年没耕作,那县衙自动收回田地。”
“而本身有地,自觉不够耕种的也可以和县衙申请,但申请下来的田地和其私有的田地也都要全部耕种,同样的要求,五年时间内,所申请下来的田地每年缴纳一成佃租,这五年内其登记造册的的私田也要和佃租的一样耕种满五年,只要空荒一块,则视为恶意抢占官田,我不仅会没收佃租出去的官田,他们的私田也要被罚没。”
傅庭涵惊讶,“这么重的惩罚?”
赵含章嘴角带着冷笑道:“所以啊,我的官田也不是那么好种的。”
此举主要针对的是明明已经有足够的田地,却又瞄着官田,想要多占的人。
傅庭涵想了想后摇头,“不如把赋税换算成等同的佃租,直接租给没有地或少地的人,反正西平县现在是你做主,你没想把赋税上交给上一级,你收了佃租后免去这些人的赋税就行了。”
他道:“这样换算成佃租,就相当于他们在租你的田地,已经有足够田地耕作的人不会想到来找你要租地的,你可以等他们佃租足够一定年限以后将土地所有权交给他们,然后恢复赋税,取消佃租。”
“可这样一来,没有地的人也就算了,少地的人因为耕作田亩不一样,全部免除赋税的话,他们需要交的佃租也是不一样的,这个怎么计算?”
傅庭涵道:“现在他们都是粗放耕作,所以人均耕种达到了二十亩地,你既然想改进亩产,还想大量收进人口,我的建议是直接缩短一半,按照人均十亩来计算,这样的话,我来做统计,现在册子上少地的人数和对应的亩数,我可以将他们从家庭里细分出来,按照佃租一亩到十亩,算出对应的各档佃租,到时候收税,就按照册子上的来就行。”
赵含章道:“这样一来县衙的工作量就很大了。”
傅庭涵摊手道:“这是在所难免的,两者总有一失,就看你选择什么了。”
赵含章略一思索便道:“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