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你想为活字印刷做准备?”
傅庭涵点头,“你既然开了扫盲班,那将来识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活字印刷就不是那么难了。”
胡锦很敏感,立即问道:“什么是活字印刷?”
傅庭涵并不吝啬这些知识,细细地告诉他什么是活字印刷。
胡锦愣愣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可字怎么组成书呢?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对照吧?我们不太认字,可不太好找。”
“所以排版的人得识字,”傅庭涵道:“此事不急,让他们先学雕版,一边认字。”
看了眼恍惚的胡锦,傅庭涵道:“上认字课的时候你可以和他们一起,活字印刷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中,要想成为现实,最后还得你们这些工匠钻研。”
胡锦:“傅大郎君就这么把其中关窍告诉了我?”
傅庭涵笑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必要隐瞒的知识之一。”
剩下的,他和赵含章可没这么大方。
比如一直在保护中的玻璃方子,还有进度越来越顺利的钢铁。
傅庭涵和赵含章一起往外走,“我得去一趟午山,看那里高炉和炼钢的情况。”
赵含章:“快到小年了,县城里热闹得很,你不参加吗?”
她道:“我还想与你共游县城呢,这西平县的建设,有你的一半功劳。”
傅庭涵一直在幕后,除了常宁几个人外,连县衙里的其他差吏都不知道他的作为,赵含章想要把他的功劳公布开来。
傅庭涵笑了笑道:“我可以回来看看这个活动,但我不想被人围观,你知道的,我不擅与人交流。”
“好吧,那你回来,到那天我们再悄悄的出去凑热闹。”
傅庭涵点头,第二天便去了午山。
他到的时候正碰上午山各大队在评今年获奖的人。
午山屯田的人多,加上被罚到这里干苦力的人,将近有五百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很热闹的。
所以这里的主官季平在征得县衙同意后又拿出一部分米面粮油作为奖品,打算在小年前他们也搞个活动。
因为他们需要镇守午山,又是部曲,没有命令是不能离开屯田范围的。
县城的活动他们不能参加。
季平还挺遗憾,他挺喜欢这种活动的,自觉傅庭涵应该也挺喜欢,因此在他巡视过午山,解决了工匠们的几个小问题后,他就催着傅庭涵回县城。
“小年呢,大郎君就应该和女郎一起过。”
不知从何时起,赵含章身边的人都跟着傅安一起叫傅庭涵郎君,为了和赵二郎分开来,都是大郎君,大公子的叫着。。
外面不知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傅庭涵是他们家主子呢。
傅庭涵应了一声,带着傅安回到县城。
而此时,西平县一片热闹,比赵氏冬至礼宴那几天还要热闹。
临近过年,各个工地,除了午山那边的铁矿外,其余各处都放假休息了。
邻县应征过来干活的人领到了最后一笔工钱,听说西平县今年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不仅米面粮油会便宜些,县衙那里还有比赛,赢了的白送米面粮油。
于是拿着钱的村民们想了想,便跑回家里,带上家里人,风风火火的来西平县城置办年货了。
外县的人都跑过来置办年货,西平县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
从战乱中幸存下来的人,他们自被救后,不是在被赈济,就是在以工代赈中,虽然心中伤痛依旧,但物质上的确比隔壁几个县还要好。
他们的工钱也不少,于是家中一商议,也觉得需要喜事冲一冲,所以也跑到西平县城来置办年货了。
西平县的两道城门全部打开,进城的百姓排出老远长,大家或是挎着篮子,或是背着背篓,富裕的,还有推着手推车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宋老爷的马车很顺畅的出了城,直到走出老远,他才放下窗帘坐正了。
“郎主看到了吧?”
宋老爷点头,叹息道:“赵含章果然手段了得,以工代赈,把乡野中散着的野人和流民全都收拢了,以前在我们庄园里干活的长工,佃户,转眼全都分了田地,不然就是进了她的口袋,替她耕作官田。”
“这一下让人看到了她在西平县的威望,以后县中更不会有人违逆她了。”
幕僚也是这么想的,叹气道:“只不知赵铭会怎么想?”
赵铭正满怀兴致的看着县衙门口广场上摆放的东西,他伸手拿起一支箭,问道:“投中多少有奖?”
赵含章:“三支箭及以上,数量不同,奖赏不同。”
赵铭就瞄了一下壶口后丢出去,箭矢叮的一声落进了壶里。
活动
赵铭自得的笑了笑,很是满意,于是随手抓了一把箭,转手递给傅庭涵,“你试试。”
傅庭涵接过,因为赵含章,也因为身处乱世,他每天都锻炼身体,偶尔也练习箭法,所以他挺自信的。
他瞄了一下铜壶,伸手抛去,箭擦着壶口落在了外面。
傅庭涵没有被打击,而是很感兴趣的调整了一下角度,继续投,箭飞过壶口,在它的后方落下。
赵铭安慰他,“只是力道把握得不好,角度和准头是不差的,收一收力就行。”
傅庭涵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收了一点儿力投出第三支箭,箭擦着壶口前方落下。
赵铭:……
傅庭涵不信邪,拿着手中的箭不急不躁的一支一支投出去,就是这么巧,一支都没有中的,全是擦着壶口,差一点点就落下。
有一支都已经在壶口打转,但或许是角度还偏了一些,转了一圈后还是往后倒出了壶口。
附近的人都挤过来看热闹,投不中的人挺多的,但拿了这么多支箭,一支都投不中的也只有他了。
赵含章眨眨眼,卷起袖子就道:“我来,我来。”
立即有衙役狗腿的上前把散落在地上的箭都捡了过来交给赵含章。
赵含章取了一支,比了比后轻巧的丢出一支,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落进了壶口。
赵铭挑眉。
赵含章也高兴起来,又取了一支,比了比后丢出,再次进入壶口,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鼓噪起来,“县君,投够十支才好呀。”
傅庭涵看着身旁好似在发光的赵含章,不由的一笑,干脆转身接过衙役怀里抱着的箭,递了一支给她。
赵含章拿着箭想了想,便闭起一只眼瞄准了右耳,手轻轻的一动,箭飞出,直接插进了壶的右耳中。
人群安静了一下,顿时爆发出更为巨大的欢呼声。
傅庭涵笑着给她递箭,赵含章一支一支的接过往前投,每支皆中,壶口,左右双耳,到最后,她似乎已经不用瞄准和比划,箭一到手便投出。
最后一支箭挤进了右耳中,赵含章终于收手,周遭人的热情却正在最高潮,闹着赵含章要再来一次。
赵含章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道:“今日是你们的节日,这是给你们玩儿的,现在我退到一旁看着你们玩儿。”
青年和少年们一听,野心勃勃,立即撸了袖子就要上前表现,女郎们也不甘示弱,挤进人群里排队。
有想插队的郎君被她们毫不客气的推出去,“羞也不羞,大好男儿竟然插队,后面排着去。”
赵含章闻声看过去,被看的青年脸色涨红,抬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