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从这段时间的公文,以及傅庭涵从情报中提取出来的信息了。
等把最后一个学生送走,距离他们打下狐奴县都过去半个月了,她大松一口气,扭头问傅庭涵,“石勒可有消息回来?他走了有十天了吧?没见到拓跋猗卢吗?”
傅庭涵摇头,“没有消息。”
赵含章坐了半个月的办公室,此时腰酸背痛腿还不舒服,于是转了转脖子道:“走,我们回去收拾东西,让曾越准备准备,我们轻车简从去上谷郡。”
赵含章去上谷郡,自然不是为了看早早就投降的李郡守,而是为了此时占据北平郡和辽西郡的段氏鲜卑。
如今匈奴已灭,又顺势收回了幽州,拓跋猗卢和她结为兄妹,俩人之间有利益在中间牵绊,那么短时间内有可能成为大晋外敌的就是盘踞在辽西一带的段氏鲜卑了。
赵含章之所以早早的派拓跋猗卢去上谷郡,为的可不是接收一个已经投降的郡,而是为了戒备段氏鲜卑。
她当时正在打幽州,王浚活着被石勒拎在手上,谁知道段务目尘会不会跑过来支援王浚呢?
哦,对了,段务目尘和王浚是盟友,刘琨倚仗拓跋鲜卑,他则倚仗段氏鲜卑,打仗等经常雇佣段氏鲜卑的军队,赵含章甚至怀疑过,刘琨之所以和拓跋猗卢结拜为兄弟,就是受王浚的启发。
王浚是把女儿嫁给段务目尘,刘琨没闺女,不能给拓跋猗卢做岳父,就只能朝兄弟上努力了。
总之呢,她得在离开幽州前见一见段务目尘,确定幽州不会再打起来,即便以石勒的能力不惧段氏鲜卑,可打仗总要花销,她现在没钱!!!
利益不同
赵含章快马加鞭往上谷郡去,她不知道,此时上谷郡和北平郡的交界处,四支大军遥遥相望,气氛不是很好,但大家都没动手。
四支大军中,祖逖是最闲适,脸色也是最好的,他还有余力派兵去剿灭附近的土匪。
石勒见他插手幽州事务,不由气炸。
张宾安抚他道:“祖逖为人清正,他不喜主公,因此不给主公面子,他将不喜欢表现得如此明显反而不足为惧,怕就怕表面与您交好,私下却捅您刀子的人。”
他道:“虽然任命没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您就是幽州刺史,他为了幽州铲除土匪,这是在帮您,作为主人,您应该感谢他一番,将来他为青州刺史,您为幽州刺史,两州有交界,正当和睦相处。”
石勒在张宾的劝说下怒火微消,还被张宾催促着准备了一些礼物要去感谢祖逖。
祖逖收到石勒送来的粮食和金银珠宝,半晌没说话。
他的右手左敏自得,“将军,石勒这是认输屈从了。”
祖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左手,“赵实,你说呢?”
赵实与从前大不一样,这一年不断的战役让他脸上那点婴儿肥消失不见,只余眼中坚定,此时眼眸明澈又清亮,他笑道:“将军,石勒有心胸,那我等便不能落后了。”
祖逖闻言轻哼了一声,不过心中堵着的那口气是消了许多,他道:“我知道使君招降石勒是为大局,只是他杀我汉人许多,我心中过不去那道坎罢了。”
祖逖顿了顿后道:“不过你说的对,他既有心胸,祖某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去找个东西回他吧。”
赵实应下,就跑去伙房翻了一坛酒出来,不顾后面追着的伙夫,撒腿就跑了。
他亲自抱着酒去送石勒,表明这是他们将军送他的。
一车的粮食和好几箱的金银珠宝换回来一坛酒,石勒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爽快的接了。
看了一眼迷茫的左敏,祖逖叹息一声,道:“你没事多读一些书,赵实不是在军中教人读书吗?你也去学一学。”
左敏不高兴了,“将军是嫌弃我不够聪明吗?”
祖逖“嗯”了一声道:“你不聪明不是你的错,毕竟这是天生的,但你既知自己不够聪明,却又不去读书进取,这就是你的错了。”
左敏:……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祖逖不再答理气呼呼的左敏,他垂眸思考起来,石勒有一个好谋士,只希望他能够忠于赵含章吧,否则,他完全可以据幽州自治。
不过……
祖逖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尤其还是一个胡人,待他去青州,他一定要好好练兵,时刻警惕。
只可惜青州贫苦,地方也小,远不及幽州地大物博。
祖逖在想石勒时,石勒正听从张宾的建议,也派一支兵出去剿匪。
说是剿匪,其实就是不许他们聚在一起抢掠过路人和各村落,让他们就近到县衙去报道,当流民一样造册分田。
毕竟,现在山上的土匪大多是落难的灾民,真的把土匪都杀死了,幽州也不剩下几个活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