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聚光灯陡然打亮,远远地,在观众席的侧面,一处小小的草地上,江南溪抱着吉他坐着。在她的身边,十来个小布丁手里拿着会发光的星星棒,也静静地坐着。
挂在树上的小灯闪闪亮起,就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微弱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江南溪轻拨琴弦,吉他声穿透麦克风和音响清亮地响起。
音符就像是山涧的流水,前奏悠扬,和缓而带着点轻快,叫人一听就被勾着回到童年的夏日。
蝉鸣嗡嗡,晚风习习。
江南溪清澈的声音温柔地在唱。
这是一首很简单的歌,浅浅淡淡,民谣的风格。歌词似乎在诉说着对于童年的怀念,在讲述着很久之前,星空原野下的夏天。
“永远难以忘怀/遇见你的那个夏天”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江南溪拨停最后一根琴弦,调整着吉他,从椅子上坐起身来,看向人群里的夏芷言。
唐晚凝充当主持人,这个时候恰时地开口:“哇是南南的新歌吗?”
“嗯,刚写的。”
“叫什么名字?”
“渴夏。”江南溪说,“渴望的渴,夏天的夏。”
·
文艺表演结束,这一期的录製也算是走向了结尾,三天两夜的旅行就此终结。
直播一断开,节目组就向着各个嘉宾道谢,邀请着要一同去吃庆功宴。
说是庆功宴,不过是夜宵。
各位都是女明星,有点食欲但不多,为了给面子去了节目组一早预定好的餐厅包间。
开吃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江南溪坐在位置上,困得打了个哈欠。
她拿着手机一直在做些什么。
阮秋池瞧见了,问她:“忙什么呢?”
江南溪:“没什么。”
唐晚凝大大咧咧地喊:“南南,来干杯,来干杯!姐姐这段时间第一次认识你,但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等会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啊。”
江南溪忙把自己的手机放下,伸手去端放在桌面上的酒杯。
“喝这个。”夏芷言打断她的动作,单手开了一瓶王老吉,递给江南溪。
唐晚凝嘁了一声:“干嘛啊老夏。”
她喝了两口有点上头,对夏芷言的称呼也变了。夏芷言:“”
唐晚凝嘟囔:“人家南南都成年了,喝两口怎么了?这个酒精度数不高。”
“在这圈子里要是不会喝酒,往后可不好走。”在场的一位男工作人员也附和了一句。
夏芷言强势地按住酒杯,眼神冷然:“我说了,她不喝。”
圈子有圈子的规矩。
她有她的规矩。
江南溪才十八,这么早就被带入娱乐圈的酒桌环境,夏芷言不乐意。
唐晚凝看了眼那男工作人员,似笑非笑地说:“比起喝酒,可能别的东西更重要吧。”
在这场和半点脑子不带就开口说话。
男人就这样?
“咱们就以茶代酒。”唐晚凝也换了餐厅自备的大麦茶,“这一辈,南南,姐姐敬你。”
江南溪忙把自己的王老吉碰上去。
次日没到,这位一时多嘴的男工作人员就被节目组开除了。
这事以后,再也没人敢在饭桌上朝江南溪劝酒。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江南溪和夏芷言正坐在回家的保姆车上。
夏芷言小酌了两杯梅子酒,度数不高,味道偏甜,她很喜欢,因而又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她本来没把这点酒当回事,可不知道怎么着,今天喝完却觉得头有些晕。
夏芷言悄悄开了点车窗,让凉爽的风肆意抚弄过她的面庞。低温让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变得舒服了许多,夏芷言半眯着双眼,转头迎着风望着窗外。
“好舒服。”她小声地说。
江南溪有些担心:“姐姐,刚刚喝了酒,你别贪凉。”
她怕夏芷言把自己吹到头疼。
夏芷言无所谓地说:“没事啦,吹吹风而已。”
江南溪劝不过,隻好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翻冰箱里的食材,琢磨着能不能给夏芷言煮点醒酒驱寒的。
奈何冰箱就像个摆设,除了一瓶一瓶的矿泉水外,就只剩下早就过期的沙拉。
江南溪清理了一番,拿起手机点外送。
东西刚买到一半,就听到夏芷言在呜咽。
“烦人。”她在小声地骂。
江南溪快步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
夏芷言一回家就倒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半点在外的女明星样都没有。她蜷缩成一团,抱着一个沙发上的靠枕,哼唧了两声,又骂:“真烦人。”
江南溪直觉不对,喊她一声:“姐姐。”
夏芷言迷迷糊糊地应了。
江南溪伸手去碰夏芷言的额头。
她的手掌很冰凉,刚刚接触到的时候就像是一阵浅浅的风。夏芷言猫一般主动地往她的手背上蹭蹭拱拱,喟叹一声:“舒服。”
江南溪的手背在微微发烫。
“姐姐,你发烧了。”江南溪有些头疼,“你先待着,我去找温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