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碰了碰夏芷言的手腕:“姐姐,要走吗?”
夏芷言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江南溪明媚的眼眸。刚刚还像小狼一样对着他人发难,难掩凶恶的小孩,现在乖得像一团能够任由人搓扁捏圆的棉花。
“走。”夏芷言反手牵住江南溪的手,不是那种十指相扣的方式,而是大人牵小孩一般,一方的手掌包裹着另外一方。
她们一直以来都是用这种方式牵手的。
只是小的时候,江南溪的手更小,软软的。
现在却变了,她的手掌比夏芷言得更为宽大,指尖纤细,触碰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指腹上的茧痕。
但夏芷言还是执着地这样牵着她。
两个人离开会场,去了酒店静谧的花园。
夏芷言站在庭院里吹风,金色的长裙波光粼粼,月光也要为她作配,她是世间唯一的绝色,落在江南溪的眼眸里,写成了一行永远没有结尾的诗篇。
夏芷言不说话,江南溪也不说话。
尽管她的心里其实有很多想问的。
盛总这个名号,江南溪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在夏芷言的成名之路上,关于她的无端猜测和各种恶意绯闻并不算少,其中关于这位盛总的更是占据了主流。
但江南溪知道,这些附着在夏芷言身上的流言不过是点缀钻石的灰尘,它们越是存在,越是显得夏芷言的珍贵。
江南溪抬眸,站在夏芷言身后的位置,静静地望着她。
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也许不该上前,也许不该开口,也许也不该行动。
但月光太落寞,金色荡得揪人心弦,她没忍住,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夏芷言,下颌浅浅地靠着夏芷言的肩膀,锁骨就在她的目光之下。
“姐姐。”江南溪撒娇一般蹭了蹭,“冷不冷?”
夏芷言被逗笑了:“你热得像块炭,还问我冷不冷?”
江南溪:“嗯哼。”
她不肯松手。
“刚刚我不该那么衝动的。”江南溪小声地反省着,“对不起,姐姐。”
尽管她克制住了,但她还是出手了。
夏芷言微微摇头,发丝细细软软,自江南溪的面庞前挠掻而过,柔柔痒痒的,还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淡淡香味。
“南南又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江南溪眨眨眼:“今天这样的事情会很多吗?”
夏芷言:“傻逼常有,但傻逼到如此地步难有。”
江南溪被逗笑:“噢~”
夏芷言静了一会,问:“不要问我吗?”
“什么?”
“关于盛修铭。”
江南溪声音很轻:“不要。”
“反正如果姐姐想说的话,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在这之前,我只要待在姐姐身边就好。”
夏芷言想,真犯规啊。
这样说分明就是诱使着她开口。
她眼眸微微闪动,最终忍住了些许倾诉的欲望,抬高手臂反手揉了揉江南溪的脑袋:“好。”
江南溪并不气馁,反而抓住了其中的语言逻辑,一双眼亮晶晶地,对着夏芷言问:“也就是说,姐姐答应一直让我待在身边了。”
夏芷言无奈:“我什么时候不让?”
江南溪想,你的闪躲太明显,她还没有单纯到看不出来。
但这些话她不会再说,也不会在此刻提及。
只是高兴地又蹭了蹭夏芷言的侧脸。
夏芷言哭笑不得地推她:“我的妆——”
“什么?我们等下还要回去吗?”
“不要。”
“那有什么关系。”江南溪得寸进尺,“而且姐姐不化妆也好看啊。”
月亮在头顶。
但夏芷言,你知道吗?
月亮圆一百次,也不及你本身浪漫的万分之一。
夏芷言被江南溪这股无赖劲弄得没话说了,她闭着眼,感受着微微的晚风,身后还有小孩拥抱着她的体温传来。胸前是凉凉的,身后是温热的,就像是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让夏芷言更加把自己内心不堪的渴望看得清楚明白。
她贪恋这热度,不舍这温柔。
明明她比谁都清楚,面对江南溪,若是稍稍放松些许,退后片刻,将原则和底线往后挪移,那这隻聪明的小狗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得寸进尺的机会。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
她有着孩童最本源的敏锐,知道抓住那一刻的软肋。
可夏芷言又能怎么办呢?
这都是她惯出来的。
风把夏芷言的碎发给丝丝缕缕吹起,她缓缓睁开眼,抬手将发丝挽在耳后。“回家吧。”夏芷言说。
江南溪:“好!”
夏芷言穿着高跟鞋,江南溪便一直挽着她。
偶尔时分,夏芷言低头去看花园里她一路走过的印记,泥土里或深或浅的痕迹。
她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这是她清醒着沦陷的证据。
夏芷言叹了口气。
江南溪立刻察觉,便关切地问:“姐姐,怎么了?”
夏芷言靠着她,稍稍抬头,侧着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