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
“现在还像做梦吗?”夏芷言说着,将自己没有拎蛋糕的那隻手抬起来,放在了江南溪的脸颊上,冰冰的,带着一点点晚风的凉意。
江南溪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条件反射地抓住夏芷言的手,用泛着热气的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夏芷言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对方。
“怎么这么冷?”江南溪说,“外面温度很低吗?”
夏芷言摇了摇头:“不是。”
她只是稍微赶得急了些。
这话夏芷言并没有说出口。
她望江南溪一眼:“南南,你总得让我进去吧?”
两个人到现在还站在门口对话呢。
江南溪忙让出一个道来。
等夏芷言进了录音间之后,江南溪又在她身后把门带上。
录音间的小桌子稍微有些乱,江南溪的电脑和曲谱纸笔以及拆封过的零食和奶茶全都堆在一起。
她立刻上前收拾桌子,又拍了拍小沙发上的软垫,对夏芷言说:“姐姐你快做坐。”
夏芷言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她放下蛋糕,熟练地上前帮忙,和江南溪一同整理起来。
“是录歌不太顺利吗?”夏芷言问。
江南溪眨眨眼:“姐姐你怎么知道?”
夏芷言:“嗯?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要是心情不好,就有咬吸管的习惯。”
夏芷言把手里的奶茶丢进垃圾桶里,那插在瓶子中央的吸管早就被江南溪咬的不成样子。
原本圆圆鼓鼓的吸管,现在早就变成了扁口的。
若是再拧两下还能变成麻花。
这种细节就连江南溪自己活了18年都没注意到。
她转头定定看着夏芷言。
太热烈太直白。
夏芷言不得不挪开目光,闪躲着她的眼神。
“所以,姐姐你怎么来了?”
夏芷言无奈:“你不就想和我一起过生日吗?”
她把手里的蛋糕放在桌上。
“因为你想,所以我就来了。”
好犯规啊——
这话江南溪听得心痒。
她小小地挪着步子靠近夏芷言,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去勾住夏芷言的小手指。
指尖软软的,没有什么太强的力道,就像是两根轻飘飘的羽毛,随意的搭在了一起。又像是藤蔓,连绵缠绕。
她勾着夏芷言的手指晃了晃,带着撒娇的意味,说:“姐姐,只要我想,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
夏芷言瞄她一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有威胁的意味,“你觉得呢?”
江南溪立刻把自己想插科打诨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敢觉得,不敢觉得。我们吃蛋糕吧。”她说。
江南溪一边抬手去开蛋糕的包装,一边问:“姐姐你这样过来一趟待多久?”
她自己是从夏芷言拍戏的地方赶过来的,知道这一路上连车带飞机起码单程得走4到5个小时。
夏芷言是掐着12点不到的时间过来的。
也就是说她下午就已经出发了。
江南溪在心里想,不知道夏芷言这一路上有没有好好吃晚饭?
夏芷言把江南溪没有说出口的担心看在眼里。
她说:“没事儿,今天没什么戏。”
这话倒是真的,夏芷言没骗小孩。
她今天是没什么戏。
因为本该在今天拍的戏,都在前两天加班加点熬夜拍完了。
为此,夏芷言还连着请了剧组吃了好几顿饭。
她第一次做这种因私影响工作的事情,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即便如此,想见江南溪的心思仍旧占据了上风。
江南溪瞧出夏芷言眼下的疲惫,心疼地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轻声问:“那今天待多久?是放假吗?如果放假的话要休息几天呢?”
她在盘算接下来有没有机会和夏芷言黏在一起。
“我早上8点的飞机。”夏芷言说。
江南溪定定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姐姐我好想亲你。”
夏芷言白她一眼:“你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事对吗?”
江南溪苦瓜着一张脸:“冤枉呀!你不在的时候,我从来不想这件事。只是见到你之后,就控制不住了。”
而且夏芷言为了见她,这样奔波。
一想到这一件事,江南溪的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她留恋地用指腹在夏芷言的指眼角下轻轻摩擦了下,缓缓地说:“不过今天不亲你了,姐姐,还有几分钟你要过生了,今天我都听你的。”
生日这天寿星最大。
这是这么多年来,江南溪和夏芷言养成的习惯。
一个差一点该落下的吻没有落下。
夏芷言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瞬间,她的心里竟然有淡淡的可惜浮现上来。
她去拆开蛋糕,插上蜡烛。
三开头的数字就摆在蛋糕表面上。
夏芷言从来不避讳这些。
她一直以来都很坦荡去接受自己的年龄,这是岁月的馈赠。去闪躲去回避也毫无意义,不如坦然接受这一切。
可不知为何。
今天和夏芷言和江南溪在一起,她突然觉得这个三开头的数字有些过于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