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做什么?”江揽月问。
时礼:“没。”
时礼一时半会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而整个人都有一种掉线的感觉。
“那个,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时礼有些无法理解。她和江揽月算不上有联系,唯一见过面的时候就是在宋时微的家里。江揽月怎么会突然见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江揽月的神情瞧着不像之前那般傲慢,她看起来甚至有些为难。
“不是我找你。”江揽月有些不爽地说,“别人找你。”
江揽月说完这话,就朝身后看去:“宋老师,人我带到了。我能走了吗?”
顺着江揽月的动作,时礼一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但也只是看起来。这么说,是代表着她的外表年纪比实际年纪少许多。这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甚至显得有些过分冷酷,最重要的是,她和宋时微很像。
“走吧。”被叫做宋老师的人说。
江揽月嗯了一声,看着时礼,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时礼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却又徒增几分害怕起来。
“你就是时礼。”宋老师说。
“我是。”时礼斟酌着回答,“您是——”
“宋时微的母亲。”宋老师回,“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这一天来得太快也太突兀,时礼完全没有准备。聊什么?她能和宋时微的母亲聊什么?时礼想到宋时微的家底,她的情况,突然之间,脑海里蹿出来许多电视剧里的剧情。
传说中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的情节终究还是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了吗?
时礼心里打结,脚下的步伐也算不上顺畅。她走到宋老师的对面,在对方的示意下入座。
“别害怕。”宋老师说,“喝口茶?”
恭敬不如从命,时礼点点头,端起面前的小茶杯,她抿了一口,没什么滋味。时礼不是爱喝茶的人。
“知道这是什么茶吗?”宋老师问。
时礼摇头:“我不常喝茶的。”
宋老师,也就是宋连玉笑起来,但那笑容很淡漠,没什么过分的情绪,只是她大概习以为常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同别人讲话。
宋连玉:“也对,你不了解茶。”
时礼正要点头,宋连玉的下一句话就叫她心间一震。宋连玉说:“就像你根本不了解宋时微。”
“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她的家人都有谁吗?你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吗?”
宋连玉的问题夹枪带炮地丢出来,时礼心中有些被冒犯的感觉,有些愤怒和不甘,可是宋连玉的话没说错。她藏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她没说话。
宋连玉哼笑一声:“时礼,23岁,s大中文系。当然,这些都是最简单的资料。想不想听听别的?出生于x县,有个酒鬼好赌的父亲,母亲是开小餐馆的,家里的开支全靠母亲一个人努力。父亲常年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爱打人。这种生活很痛苦吧?但是有一天,痛苦消失了。你的母亲因为故意杀人罪入狱,并在狱中死亡。”
“接下来的十多年里,你一直都寄宿在别人的家里,中学时期,应该有不少人欺负你吧?有些男孩子甚至对你动手动脚。你——”
“别说了。”时礼忍耐着自己的情绪,“请你不要再继续了。”
宋连玉冷静地回答着:“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当然,宋时微也知道。”
最后几个字给时礼带来的震撼比得上今天的一切。她瞳孔猛缩,从来没想过宋时微都知道这些事情。一种不堪的感觉下意识地从时礼的心里生出。
“你看,我这样一个从未见过你的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知道你的一切。时礼,你又能知道宋时微的什么呢?”
宋连玉是擅长用言语来煽动人心的,至少这一刻,时礼眼见着自己的面前是一条鸿沟。这鸿沟里盛放着她和宋时微之间的差距。
“对了,时礼,你觉得宋时微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有些话本不该我来说,但我必须要承认,我了解我的女儿。至少,比你了解她。”
“你想知道吗?”
这是很有诱惑性的一个问题,时礼动摇着,但她又很快清醒了过来。
“阿姨,我可以自己问她的。”时礼回答着。
“你问了,她就会告诉你吗?”宋连玉抿了口手里的茶,茶杯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杯子里的茶水甚至没有丝毫的波纹。宋连玉接着说,“我想,你大概问过她许多问题,她都没有回答你吧?”
“怎么样?你只要问我,我都可以给你答案。”
时礼抿紧唇,摇了摇头。她知道宋连玉说得很对,宋时微的确是这样的。她总是在说,现在还不是时机,她总是在讲,以后告诉她。总之,不是现在。时礼其实也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现在宋时微在不在她的身边。可这一刻被宋连玉戳破此事,她仍旧觉得有些难堪。可就算难堪,她也不想再继续动摇。如果不是宋时微亲自给的答案,那就没有意义。四年前那样的事情,那种误会,时礼不想要再发生一遍。
“我不需要。”时礼这样回答着。
宋连玉敲了敲桌面,这动作和宋时微的习惯很像。她缓了缓,说:“那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惨案,妻子杀死丈夫独留七岁小女儿的真相,你想要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