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担心过去和未来,而忘记了生活应当是活在现在的每一刻。不在过去,不在未来,只在此刻。
对时礼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一刻,就是眼前的这一刻。
“双双,又又。”她走近,也蹲身下来。双双和又又从宋时微的怀里探头,眼眸明亮,高兴地同她打招呼。
时礼有些难以克制,很想拥抱上去,一把抱住宋时微和小孩,但是怕这动作太突兀。思索之间,宋时微一把拉住她,把她搂进怀中。
“小宋,你们在门口干嘛呢?”刘姨穿着围兜,刚刚备完菜,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走过来,瞅着宋时微这伸长手抱着三个人的动作,好奇地开口。
宋时微哑口无言,时礼却笑出声来。
“刘姨,做饭呢?”
“对啊,正好赶着你们回来。”
“我来帮忙。”
时礼说完,起身换了拖鞋,跟着刘姨往厨房去。空荡的客厅就隻留下了姜半夏和姜秋穗还有宋时微三个人。宋时微如无事发生一般往沙发走,姜半夏和姜秋穗跟着她。姜半夏爬上沙发,盯了盯宋时微,又看了眼厨房,转头来对着宋时微讲:“妈咪。”
“怎么了又又?”
姜半夏说:“你和姨姨和好了吗?”
宋时微无奈:“什么叫和好了?”
姜半夏咯咯一笑:“因为你看起来很开心诶!”姜半夏小小的手掌贴在宋时微的胸口,在那里,透过接触的地方,宋时微的心跳一下一下传来。“比以前开心。”姜半夏说。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呀?”
姜半夏不乐意地说:“又又就是知道!”
姜秋穗虽然没有姜半夏的能力可以读懂宋时微的想法,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姜半夏半点不及的。有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超越普通人的直觉。
姜秋穗一语点破:“妈咪,她都知道了吗?”
宋时微有些头疼。孩子太聪明真的也不好。太聪明就太精,太精就难骗。宋时微小幅度地点头。姜半夏高兴地说:“那我们又多了个妈妈了!”
宋时微一把捂住姜半夏的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同姜半夏说:“又又,从生理上来说,她已经是你们的妈妈了。但是,妈咪还没有和她在一起的。”
这话说完,宋时微就觉得自己快疯了。跟两个小孩子讲这些?但她也知道,其实这些事情和小孩子讲也没关系。时礼说得对,她得坦诚点。姜半夏有读心术,姜秋穗可没有。如果她继续面对小孩什么都不说,那岂不是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告诉孩子,孩子也会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就像现在一样。
姜半夏不明白:“没有在一起?现在我们大家不是都在一起吗?”
姜秋穗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妈咪,根据我的了解,国内两个女性好像是不能结婚的。这种才算在一起吗?”
宋时微的眉心又开始跳,太阳穴开始抽抽。不过这两小隻说得话也有道理。什么才叫在一起?在一起到哪种程度,才是宋时微想要的在一起?婚姻吗?宋时微不姓这个。比起一纸契约,她更信人心。她和时礼,现在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宋时微望向厨房的地方,那一扇小小开启的门内,时礼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清晰可见。
还要什么时候在一起呢?
就现在,就此刻,她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时礼的改变,宋时微也看得清楚。
她伸手揉了揉姜半夏和姜秋穗的脑袋,下了沙发走到厨房,毫无预料地一下从后拥抱着时礼。下巴抵在时礼的肩膀上。时礼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宋时微,担心地问:“姐姐,怎么了?”
宋时微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抱着她。
一边的刘姨满脸笑意,本想让她俩再黏糊一会。结果,炉上的火烧开了,滚得作响,刘姨不得不出声:“咳,那个,小宋小时啊,锅——”
时礼红着脸,忙去弄锅。宋时微瞧着她一下红透的耳根,笑得更加开心。她亲了下时礼的侧脸:“你先忙,我去陪小孩。”
宋时微一走,时礼做饭的时候都有些发呆。
刘姨看不过去:“小时啊,要不你先出去吧,今天我来做饭。”
时礼:“没事的刘姨,我可以。”
刘姨心疼地说:“你是可以,但是我买的菜不可以。你瞧瞧,这全都浪费了。”
时礼埋头一看,因为她的出神,手一抖,土豆都被她削皮削掉大半个。她一边致歉,一边收拾。等刘姨把她推出厨房的时候,时礼头还晕乎乎的。
宋时微在客厅上陪小孩玩,问她:“怎么了?”
时礼哭丧着脸说:“被刘姨赶出来了。”
宋时微笑话她:“厨艺不行了?”
时礼摇头:“是心跳快不行了。”
姜秋穗问:“姨姨生病了吗?”
姜半夏推了下姐姐,讲:“笨,不是那个意思!”
姜秋穗这下就懂了。
她看了眼妈咪,又看了眼时礼,小眼神跟姜半夏一对上,姜秋穗来了主意。
她走到时礼的身边,仰头看着她,把她拉过来一起玩,然后对着她讲:“姨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时礼好奇。
姜秋穗说:“你长得好像我死去的亲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