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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吃不到就弄坏吧(40 / 44)

易蔓端起桌上服务员备好的热咖啡。

邢峯笑了一下:“她工作忙,怎么会和我一起。”

“你的同居人呢?不一起过来?这么重要的角色,也不打算让我这个当妈的见见?”

邢峯眼底闪过厌烦,“您…对亲儿子的炮友感兴趣?”

易蔓斥道:“在长辈面前说什么鬼话。”

邢峯假意赔笑,“是是是,我不该乱说话。”

“弄出这么大动静,你到底想做什么?”易蔓开门见山。

“如您所见,只是想查些资料而已。”

“臭小子,你也就仗着自己是我儿子才敢这么猖狂。”易蔓摆摆手,“罢了,能辞掉那破工作,也算你听话一回,我费力培养的人干什么不行?非当个破销售。”

邢峯没搭腔。

易蔓慢条斯理地搅弄着咖啡,“你啊,平时玩玩儿可以,我尽量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小敏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待你,你总该对人家好些。”

“是,您说得对。”邢峯应道。

易蔓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不跟我抬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这不是过意不去么?”邢峯一笑,“临近onilord最高权限分配的时间点,不管是被数据库一事影响,还是和纪家纠缠不清,都够您捏把冷汗的吧?”

多年前为了敛财拉拢纪越,插手纪家的内斗,称得上是易蔓职业生涯里抹不去的污点,要攀上onilord的塔尖,这段过往就是探究不得的雷区。

易蔓防备地看着他:“想借此威胁我?乖儿子,你弄出的烂摊子还得我收呢,这是以怨报德啊。”

邢峯挑了挑眉,“或许不用把为您自己清扫障碍说那么冠冕堂皇。”

易蔓眯起眼,“可我费尽心力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本身又是为了谁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孩子。”

她打开桌上顶配版的轻薄款电脑,看似随意地推给邢峯,“我发现底下的子账户翻了不少re公司的资料,差点都要以为是他们的人干的了。”

她笑了笑,“凭你一己之力,能获取的东西多少有限,既然这么感兴趣,我这当妈的,总得帮上一把不是?”

邢峯目光落在屏幕上。

rebionux爆炸事件,伤亡人数未知,发生地位于柏洲的cre-09分部,一个类似小仓库的地方,消息经过全面封锁,相关内容仅供onilord情报中心a级以上账户查阅。

邢峯点开其中一条录音,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略微失真的声音,神神叨叨地谈论着自己的信仰,说着什么干预人的出生及死亡是泯灭神性的行为,必然陷入永恒的动荡不安。

掐头去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易蔓解释道:“早年因为理念不和,rebionux高层反水加入我们,这些记录才得以被留下。现在嘛,人走了有几年了,这些资料也都成了废品。”

邢峯压下心里的不适,“资料?这是他的把柄吧,用事故作为对家的敲门砖,真是疯子。”

onilord当年刚成立不久,地位远不及已经凭超前生物技术声名鹊起的rebionux,恐怕正是这次反水事件,让两方形势出现了第一次变化。

易蔓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同纪老二关系匪浅,却不知他为什么敢找我合作,其实原因很简单。”

邢峯一顿,看向易蔓的目光复杂起来。

易蔓轻啜一口咖啡,“因为作为既得利益者,对纪越自己不利的东西,早就毁得渣都不剩了。只是他防备心重,总想着要万无一失,才会有我的份。”

她放下杯子,接着道:“re技术虽强,管理上用的却是最朴素的形式,保密要求高到自己人都防。说好听点是各司其职,说不好听就是消息闭塞,各干各的。研究员不知道参与实验者的身份背景,牵线人也不了解实验的真实内容和目的,加上时间久远……”

易蔓浅浅一笑,“我的乖宝这么聪明,现在应该懂了吧?众所周知的丑闻也好,无人问津的事故也好,本质上,都是手段。”

邢峯面色阴沉着:“所以,当年生物实验丑闻是你们放出的消息,牵扯到的人,也是你们想对付的……你们总是这样,妄图用信息差,用舆论,操纵一切。”

易蔓撇撇嘴,“你这话说的,也许吧?至少不是我做的。”

邢峯垂目。他的恐慌和愤怒,说白了都是源于超出认知的碎片信息所带来的冲击。

而事实却是,资料毁去,知情人身故,rebionux要息事,不可能主动做出跨国寻找秘密实验的对象这种高风险的事情。

从始至终,对黎纪周威胁最大的……只有身在易蔓阴影下的自己。

无论是否因为纪焳而主动调查纪家的旧事,成敏的目光都已经精准落在了黎纪周身上。

而成敏,正是易蔓的另一双眼。

邢峯暗自咬紧后槽牙,黎纪周的出身一旦被利用,且不论re公司是否因此受创,聚光灯下的黎纪周,一定会被毁掉。

他合上电脑,掩盖内心的焦躁,“我只是对某些旧闻有点好奇,现在看来,没多大意思。”

易蔓对他回以笑容,“乖宝,你要是进入了onilord,就会知道,人与人之间看似复杂的一切,本质是多么无聊,人一旦有了软肋,又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或许您更该藏好自己的软肋,与其只顾着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倒不如看看您手下的人,是否真的受控,她跟纪家的种种关联,可不是因为我。”

易蔓手指一下下点着桌子:“我当然知道小敏没那么听话,这世上就没有绝对服从的棋子,不然我也至于走得这么艰难了。”

邢峯短暂的沉默后,面上恢复淡然的笑:“既然如此,您不妨试着好好利用我,来达到想要的‘平衡’,直至您顺利坐上第一把交椅,如何?”

……

“乖宝?想什么呢。”

邢峯被唤回神,墓碑上的字在视线中再度清晰起来,他将雨伞往易蔓的方向偏了偏,“没什么。”

易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让小敏订了一家中餐厅,你就当陪陪我,我们一家人聚聚。”

“那走吧。”

……

用餐间隙,邢峯一个人在室外的非禁烟区域透气,难得点了根烟,他赌了一把,也没赌错,易蔓忌惮她的过往在竞任期间暴露。

还要继续赌么?

赌易蔓和纪越的交情?赌黎纪周在纪家的地位?

还是……赌谁更畏惧?谁先低头?

邢峯缓缓吐出烟雾。

他赌不起。

将onilord翻了个底朝天,关联贺叔透露的信息才勉强拼凑出的答案,易蔓不费吹灰之力便推翻。

邢峯叼着烟,手肘撑着栏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小环,用小巧尖利的随身折叠刀在上边小幅地刻画打磨。

得益于那段和帮他画墙画的朋友玩儿艺术涂鸦的过往,邢峯对形的把握还算准,加上手稳,很快,一朵惟妙惟肖的小花出现在戒指内侧。

邢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刻印。

刻不出完全一致的花,那是独一无二的美艳,无可替代。

不必是玫瑰,只要是他就好。

只想他能安稳的,高傲地活着,不被任何腌臜事所侵扰。

这就是易蔓口中,所谓的…软肋?

人心不可控,为谁而悸动,又怎么阻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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