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睿也不说了,伸手给她系好。
兆婧是双子座,很跳脱,车开出停车场,就被其他事夺走注意力:“那个丁珂就是丁珂吗?”
“不知道。”
兆婧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丁珂不是死在阿暮手里了吗?现在出现一个跟丁珂一模一样的人,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有人打造了一模一样的人出来搞事吗?但我看你们现在重点都在猜她是不是真的丁珂这件事……”
束睿不言。
确实,目前李暮近的重点就是要弄清楚这个丁珂是不是他的丁珂。
“大费周章地搬来詹城,还重新上学,金盆洗手似的。”兆婧哼哼两声说:“男人永远是拥有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开始深情款款、追悔莫及。我看他就是要把这个丁珂再变成他的人,哪怕这个丁珂就是被人造出来威胁他爸的,他都不管。”
“不要乱揣测。”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呢?那个已经死了,这个再像也不是啊。他这么上心就是走进别人的圈套啊,他那个猴精的脑袋这点事都想不通吗?”
急诊大厅。
丁珂无碍,但来了医院没有不开药的理,所以李暮近拿着就诊卡去药房取药了。丁珂一个人坐在等候区的连排座椅。
于泰姗姗来迟,带着一身汗在大厅急切搜寻,终于看到丁珂身影,他箭步冲过去,蹲到她面前,端住胳膊左右检查,“我看见你晕了,还被一个王八犊子抱着,发生了什么!他……他是对你……”
他还是更在乎这一点,不由自主问出口。
丁珂自然地抽回胳膊。
于泰不再碰她,粗糙憨傻的人不懂怎么疼一个人,但他知道她不愿意的事,一定尊重。
“做什么检查了吗?在等结果?从哪儿去拿啊,我帮你去拿。”于泰环顾四周,问道。
话毕,李暮近取药回来了。
李暮近自然无视于泰,像是拎起自己一件东西般,熟练地牵起丁珂的手,要领她往外走。
丁珂抽回了手,只把药拿过来。
李暮近也不恼,但不想放过她,又牵住,这一次牵得紧了点,丁珂甩不开,也挣不脱。
于泰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暮近操作,丁珂的抗拒让他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三丈,歪歪脑袋,正正筋骨,舌头舔舔后槽牙,说话很冲:“谁让你带她走了?”
李暮近听不到。
于泰更火大了,追上去,“我跟你说话你他妈没听见?”
他嗓门大,大厅的人都看过来。
李暮近停住脚,松开丁珂的手,原地转身,换一只手重新牵住她,神情无波,唇角平淡,眼睛缓解地张合,声音显得懒散:“跟我说话?”
“废他妈话!没看见她不愿意吗?你他妈瞎啊!”于泰怒目圆瞪,啐一口唾沫,一抬下巴一句辱骂:“这么多人看着,别给自个儿找不痛快,松开她,圆润地滚蛋!”
李暮近举起牵着丁珂的手,单手转换姿势,变更为十指交叉相扣,实际行动代替回答。
于泰急了,男人三大上头瞬间,其中之一就是心爱之人被别人牵、抱、吻、侵占。他甚至忘了李暮近万贯家财和通天的爹,挥去拳头。
李暮近牵紧丁珂,毫不松动,抬腿一脚,动作太快,力量又足,离得最近的丁珂和于泰都听到破空声。
但丁珂还有时间反应,于泰并没有机会,他一米九六的身高,比李暮近都高,却还是被李暮近一脚逼退两步。
于泰用力出一口气,显然这一脚力度不轻。他一下被激发斗志,掰动手指,嘎巴筋响,也不讲究章法了,纯打架斗殴的架势,扑上去就干,“操你大爷!有钱了不起!”
李暮近一只手牵着丁珂,等于让他一只手,仍然游刃有余,把他所有致命动作都避开了。
拼蛮力李暮近大概率不是于泰的对手,所以他动脑。
以己之短拼其所长是蠢货行为,他生平最讨厌愚蠢的人,绝对阻止自己成为愚蠢的人。
没几下,于泰气喘吁吁。
旁边出现劝架的,于泰好胜心上来什么也不顾,甚至推得一个大哥往后趔趄两步,他也来不及道歉,拎着一位大爷放置在座椅旁的拐杖,照李暮近脑袋砸去。
李暮近早在他踅摸那副拐杖时就预判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在他抄起拐杖砸过来时,已经先发制人地拎起旁边消防栓下的灭火器,抡起半周照他太阳穴梆一声。
于泰眼一黑,被打翻在连排座椅,血流下来,瞬间染红他半张脸。
丁珂没想到能这么离谱,咬了李暮近手背,逼他松了手,跑到于泰跟前查看他的情况,一边拿纸擦血一边求助群众,把于泰扶到不远处的外伤紧急处理区域。
即使等候区没有病人,保卫部门也是敏锐的,这边一闹起来,围观群众一多起来,制服大队就出现了。但还是太晚了,打架这种事,很少能通过拦就拦住的。
李暮近看着丁珂在于泰旁边照顾,跑前跑后,跟在他面前脆弱得一碰就碎判若两人,忽而面色沉郁,怒气在眼里一点点蓄积。
为什么女人总是对弱者格外在意?
像个废物一样血流不止地趴在地上嚎叫,反而能得到她的关心,这是什么道理呢?
怒火烧起来了,他迈开长腿,看上去却沉着镇定地走过去,还是一句话都没有,牵住丁珂的手却比前边几次都不容拒绝。
丁珂自然不走,“松手,保卫部门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伤势不轻的于泰也有气无力地说:“把你的狗爪子放开……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则你别想带她走……”
李暮近视线始终在丁珂身上,她越是表现得恨他,他越不放过她,往前两步,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那个二级烧伤的弟弟在詹城第一外科医院第几病房?”
丁珂僵住。
于泰双眼朦胧,感觉到不妙,用力叫丁珂:“珂珂……”
“哦,烧伤修复重建二病区……”
他没说完,丁珂已经决定跟他走,扭头对于泰说:“我跟苗苗说了,她会跟你同学联系。谢谢。早日康复。”
她麻木地说完,任李暮近重新牵起她的手,离开大厅。
丁珂不能不管烧伤修复期的弟弟,她打八份工就为他能接受最好的治疗。李暮近拿弟弟威胁她,妥协是她唯一的路。
闷热的天,仿佛又要下雨,李暮近的车上,他不开车,也不开空调。
丁珂麻木地坐着,双眼无神,盯着前方,树影摇晃,倒是给焦黄的路面带来一丝清凉的错觉。
车内温度越来越高,丁珂额头、鼻尖出汗,汗水沿着脸型滑落,打湿她的头发,顺着纤细脖子流淌,滴落在纯白无袖背心。
李暮近像一具冰冻的尸体,一动不动,一丝汗没有。
他的怒火在丁珂跟他走那一刻,消散了。
手撑着头,偏着上半身,他看着她被蒸得流汗,热浪变成雾,雾气催熟脸颊,逐渐变得粉红;饱满杏红的嘴唇微张,没涂唇膏却润得极致;高温使她不自觉加快呼吸,胸脯随呼吸起伏;头发、眼睫毛也潮乎乎、湿哒哒。
眼睛轻盈地张合,没有男人不想爱她。
她就这样,嘴上抗拒,身体抗拒,却发布勾引讯息。
御景观山,她被逼到围栏处,看起来身处死境;捡扣子时,头发垂落到他手臂;东南区派出所门口,她突然眩晕扶住男人的手;面包店里,她走到窗前擦手心汗;刚才巷子口,她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