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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木坠(3 / 7)

,把湿透了的裤子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没了它大腿和屁股都已经完全干了,他只是还带着这样一点些微的味道,但并不难闻。

他与许洲靠什么赢?难道要靠他们打小就出生在该死的苦寒地收获的抗冻抗寒又抗饿的苦难馈赠?这太搞笑了,的确你死我活的斗争不一定不全是硬碰硬,但野蛮点也比手无缚鸡之力强,他想野蛮还野蛮不起来。

星河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想象着自己可能的悲惨的死法,又会不会真能幸运到是池樾亲手杀死自己?

死在池樾手上,看在交情,只怕不会死得太凄惨太难过,当然如果能不被杀死更是上上策。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在安静的夜里忽然开口道:“许洲,许洲你醒着吗?”

“…怎么了?”许洲困倦地问,他慢慢翻了个身,神情迷茫一片,显然他还并没有睡醒,但是他的脾气可比星河这个火药桶好了太多,不至于因为被叫起来这点小事就一点就着。

星河有一点愧疚打扰他好眠,可是他实在忍不到第二天再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和许洲说了,那样他真的会睁眼到天明的:“刚刚外面死人了,一个男孩杀了和他来自一个地方的女孩。”

许洲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坐起身就忍不住要下床,要到星河身前,看看这个永远无法让人放心的家伙受没受伤:“你怎么样?”

星河望着他那双写满担忧的宝石一样的紫色眸子,他早就猜到许洲肯定会被吓一大跳,但是为了不让许州在现在靠近自己然后闻到自己身上尿液的味道知道自己被吓尿了裤子,他的嘴巴已经提前开始了安抚:“我没什么事,那个赤炎矿脉的宠儿保护了我。”

“他保护了你?”许洲动作停顿下来,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盘着腿坐在床铺上头,低低地感谢道:“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谢天谢地让你没出什么事。”

星河想到刚刚的事又有些后怕,不过他很快回想起池樾的话:“他帮了我就不会杀我的,那是违规的。”

“也是。但你应该叫醒我的,大叫也可以。”许洲懊恼。

星河笑道:“我会的,以后一定时时刻刻把你放在第一位。”

虽然许洲也许远远不如池樾厉害,刚刚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池樾而是许洲他们俩不死也得开几个洞,可被人这么关心的感觉也实在是很美妙。

许洲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可思议道:“不过他怎么会这么巧就和你碰上了?”

“哦,因为我捡到了他的吊坠,下午去吃东西前。”星河不打算再瞒着许洲,他总是觉得他和许洲之间不应该有什么秘密有什么隔阂,他和许洲就像是一体的谁也离不开谁:“他很感激,所以明天会和我们讲些怎么活得更久一点,就在训练场。”

“真的?太厉害了!”许洲夸赞道,他微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俊朗,像是月下的君子:“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捡到了这样的东西还派上了用场。”

星河被他夸奖,不免得有点飘飘然。他和许洲聊天总是很开心,许洲永远不会说任何让他扫兴的话,还总是会夸奖他,哪怕是被他气得半死的时候也不会脱口而出真的让他生气的话。他心情终于又好起来,和许洲这样聊天终于让他感觉是回到了家里,踏实了许多:“我也没想到神木的宠儿真是那个瘦得干巴巴的棕色皮肤的男孩,我还以为会是那个膀大腰圆的巨人。”

“那家伙竟然会理会你?这吊坠真是比开锁的钥匙还要好用。”许洲又咬起他的下唇,咬那个伤口,显然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你今天看过他,我拿水的时候就去找他搭过话了。他的嘴巴真是比蚌壳还严实。”

“但现在他答应了要指点我,有我就有你,所以是我们。”星河摸着下巴道,他从小跟着父亲见的人很多,所以他当然也看得出池樾和他一样在拒绝人这一方面是个“纸老虎”,他已经想好怎么说服他接受许洲也在了。

“不管怎么说,明后两天总算不用当无头的苍蝇了。”许洲舒了一口气,他重新倒回床上,打了个呵欠显然又准备去和周公下棋。

星河忽然道:“等等!”

许洲迷茫地望着他:“怎么了么?”

“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星河问,他的确不想让许州知道什么,可是他发现对他来说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没有啊。”许州迟疑了一瞬。

许州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谎,无论是谁欺骗自己,许州都不会真的骗自己的。星河从床铺上头跳下来,几乎小跑着跑到许州的面前,再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的床:“那就抱我,没有你我都睡不着了。”

他心里实在有些乱糟糟的,而当许洲无奈地如同曾经每一个依偎在一起的夜里一样搂住他的时候,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在今夜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困意。

“晚安,许洲。”

“嗯,晚安。”

不出意外,星河做了一整宿的噩梦。在他面前死去的两个少年的脸与浓重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许洲好像离得很远,远到看起来其实是另一个人一样陌生;他看到黑暗中猩红的光点,追随着他扼住他的喉咙;他又看到父亲向他挥着手前往围猎,无论他怎么大叫着阻止,野兽的身影还是将父亲淹没其中。父亲的面庞全是血红,狰狞不堪他被吓坏了,两条腿软软地后退都很困难,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

清晨的光线透过木头间细微的缝,照射在床头,蜜糖一般暖洋洋的。星河觉得头有点疼,而且他似乎把自己的腮帮子咬破了,那儿火辣辣的,嘴巴里头还有一股没有散去的血腥味——怪不得会做一晚上带血的梦。

更让他感到头疼的是,梦里的一片湿热并不是什么虚假的事,他果然是尿床了,屁股底下许州整个床铺都湿淋淋一片,有些凉凉的。

难道是因为这两天憋尿的次数太多了吗,感觉整个下半身都全罢工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好在许洲已经起来了,床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能坚持早睡早起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意志力十分强大的人,星河想。他摸索着鞋子下了床,用床头也许是许洲给他打来的水清洗着脸和牙,再把已经干透了的,留有淡黄色尿渍的裤子和那床湿透的床单一起塞进去泡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他看着自己,水中的他看起来一如既往,长长的黑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穿得并不严谨。如果不是水面上漂浮着的馨香的淡蓝色花粉,他还以为自己是在苦寒地的那件窄小的木屋。谁能想到,在一天前他还待在那里吃着烤肉,不用为了如影随形的死亡提心吊胆。

如果父亲知道自己被选上一定会担心死了,他知道自己要在这十七个人中活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特别是池樾也在,从两次大祭残酷的厮杀中活下来的冠军,战胜了足足三十多个人的奇迹。

现在是什么时候,池樾是不是已经在训练场了?

他一把推开了门,外头干净而清爽,没有人闻到血腥味,没有人躺在外面,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两个少年的尸体去了哪里?直接被混沌大厅吃掉了吗?

一想到神木吃人,便让人忍不住恶寒。星河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抚摸了自己的小腹,他每次紧张的时候,就觉得想要小解,可他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既然不知道,也没看到许洲,他就自顾自的先到了混沌大厅,打算自己去地毯式搜索一样找找看。大厅里还有不少人在聊天,大家看起来也没有昨天那么拘谨。没有人发觉少了两个人,也许是一种心照不宣,也许是因为没有心力在意其他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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