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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马车(有寸止管理)(3 / 15)

到吴洺不一般的模样感到期待,还是该提心吊胆:“吴大侠需要了,随时告诉我。”

屋外是一辆马车,一辆朴素漆黑的马车。拉车的马却是绝世的千里驹。坐在这样的马车上,都能听到两耳生风,看树与花与房一串又一串地消失在视线里头。

这本该是一个享受清晨清新的空气,和美妙的风景的好时候,敛海却半点坐不住,他不停地看着吴洺,几乎要把他瞧一个窟窿。

吴洺没有动,又或者说,他只有腿在轻轻抖动着,这种抖动能让他好受一点,他显然还是没有办法理解这其中的乐趣与妙处。

敛海实在忍不住,他道:“吴大侠真的不要勉强。”

马车停了下来,停在了醉兰山庄的门前,这一路是如此平静,如此寻常,敛海几乎都要不敢相信什么也没发生,但也好在他可以暂时把心放回肚子里头去了。

“夫人。”迎上来的是一个青年,又高又瘦的青年,他看起来也并不太健康,一张脸苍白如纸,像纸人一样苍白:“您回来了。”

敛海看着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你竟然会亲自来接我。”

青年眼睛看着鼻子,鼻子对着嘴,瞧起来一板一眼,可是他的余光却又一直忍不住落在敛海的身上,就好像除了吴洺,真的没有人能够对如此美丽的地坤视若不见:“因为我是师父的大徒弟,师父曾经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夫人。”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就已经看到了吴洺,而一见到这个人,他就感觉一阵寒意就已经从心头冷到了指尖。

吴洺坐在马车里,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正审视着他。

被刀一样的视线看过的感觉一点也不会好,更不要提这个看起来就很让人不舒服的人,身为一个天乾会和敛海待在一起,待在一辆马车里。青年的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他道:“这一位是?”

敛海赶忙道:“他是客人,至少现在是。”

青年却大声道:“这把刀…是他杀了师父?”

吴洺冷冷道:“你要报仇?”

青年许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他苍白的脸上染了红,愤怒的红,他喝道:“正有此意!”

敛海高声道:“鹰扬,不得无礼。”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把这一场百害无利的战斗掐灭在襁褓里头,吴洺已经沉声道:“拔剑。”

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可怕,远远比他的刀更加锋利,更加可怖。可他却并没有看着青年,一眼也没有看,而是凝视着手中的刀,凝视着刀锋。

这是比武的大忌,因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你对你的对手如果连一丝一毫都不去观察,又怎么能够赢得胜利?吴洺这样的绝世刀客,又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不看青年,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把这个青年放在眼中。

自傲又自负的人往往很不让人喜欢,敛海曾经也并不喜欢,甚至看轻过他。可现在,敛海却发现他一点也不讨厌吴洺这样,因为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在打破这一切时得到无与伦比的征服的快感。

他现在比起担心,更想要征服吴洺,就用这三十天。

青年不再说话,他的剑已经出鞘,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刺出。

他的剑招轻盈灵巧,变化无穷,和鹤道长的绝不相同。这是属于一个年轻的,有活力的灵魂领悟的剑招。

可他的剑刚刚递出,就已经动不了了。

因为吴洺的刀背已经压在了他的手腕上——如果这是刀锋,那他的手就已经落了地。

他甚至没有看到闪动的刀光,这一刀却在细密的剑风中如同惊鸿掣电,稳稳地捉住了他的手,他的剑。

吴洺凝视着他,慢慢道:“你叫什么。”

青年犹豫了一会儿:“何鹰扬。”

吴洺的刀横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惊愕的模样:“再过十年,你的剑可有成就。”

何鹰扬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吴洺道:“十年之后,再来报仇吧。”

敛海一把拉住了何鹰扬,不让这个青年人继续冲动下去,因为他从十年之约听出来弦外之音,知道吴洺已经给足了他这个大夫的面子,如果不是他,那现在何鹰扬也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他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鹰扬如同一只蔫了的小鸡,低着头垂着手,站在他的身后:“是,我明白。”

敛海又道:“这些日子谁去过那间仓库?”

何鹰扬道:“没有人去过,这里应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敛海奇怪道:“这就不寻常了,难道消息还能是这仓库插了翅膀飞出去的?”

何鹰扬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夫人是怀疑庄里的人?现在还愿意留下的人已经全是师父的弟子,他们被师父养大,怎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他说得不无道理,敛海先前也这样以为。可是萧无辞说得也绝不会有错,谁也不知道谁都没有说出去,怎么可能凭白让黑夜马车偷走了藏起来的金珠?

——他也许应该怀疑一下林标鹄,可是林标鹄已经为了这件事奔走东西,这箱金珠真的没了,他的脑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谁会愿意用自己的命,自己家族百年基业窃走一箱太过明显的金珠?

——另一个外人,吴洺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况且吴洺对金珠所在都并不知情。

“这个人肯定在这里,人心苟测。”敛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心很疲惫:“这件事你也要帮我才是。”

何鹰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如此说来,前些时候,我的确见过一个女人,不,也许是一个女人,去过那里。”

敛海的眼睛亮起来:“什么样的女人?她做了什么?”

何鹰扬摇头:“就在十七日前子时,我胃腑疼痛,辗转难眠,才去院中走走。她轻功卓绝,我只能看到她的衣服是雪白的,可是那时我也并不知道那仓库里放着金珠。”

敛海有些担心:“你的药还有在吃么?”

何鹰扬点头,他的耳朵和脸都有些红,不过转瞬即逝:“我会继续留心这个女人的动向。”

“你与他关系很好。”吴洺倚在马车上,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何鹰扬的背影。

敛海有些惊讶,有些忍俊不禁:“你莫非是在吃味?”

吴洺看着他。

敛海轻咳一声:“他是鹤道长的首徒,来时就胃心疾重,我照顾过他一阵。”

吴洺淡淡道:“你是一个好大夫。”

敛海有些说不出话,他有些惭愧他刚才还想一定要征服这个人,用这个医治他的身份之便,他想到这里,忽然道:“吴大侠你的手指出血了。”

吴洺看了一眼:“许是方才他的剑划破了。”

他心神不定,又瞻前顾后怕牵扯了肚子,手上自然也就失了准头。而对于他这样一势定乾坤的刀法来说,犹豫注定会付出一些代价。

“拿给我瞧一瞧。”敛海上前捉住了那只手。

吴洺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发现他真的并不应该靠在什么地方和敛海说话,不然他就一定会陷入这种退无可退的境地:“不必…”

“吴大侠别动。”敛海轻声道。他的心砰砰直跳,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是绝不该做的事,他只是在赌吴洺不会怀疑他。

“等…”吴洺皱眉,他浑身都紧绷起来,他在被敛海握住了手时竟然比与鹤道长、贺拔尔决战之时还要紧张。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敛海已经与其他人都不一样,成为了一个除了刀和萧无辞唯一能让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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