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突然在这一瞬间相信,沈言真的是被冤枉的。
“沈老师,刚刚于野带着人到处闹事,把一个nv生拖进男厕所,然后,然后……”顾清辞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诡异的场面。
沈言却是理解错了,猛地站起身。
“是哪个班的学生,现在人还好吗?”
“算了,我过去看看——”
“诶,不用不用,事情已经解决了。”
顾清辞连忙摆摆手,“被欺负的nv生是……我朋友,您今天还点她回答问题的那个,14班许灿。”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于野说他在里面摔了一跤,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已经被班长送去医院检查了。”
沈言一怔。
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这样啊……”
顾清辞也觉得这个解释过于直白且愚蠢。
许灿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要谁相信,只是有人查起来的时候有个交代而已。
顾清辞汇报完,犹豫了一下,又道:“阿灿以前从来不还手的,沈老师,您千万不要让于野他们家追究她的责任啊!”
“而且、而且,她今天是听见有人骂您才打回去的……”
沈言脸上笑意尽失。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把事情经过全都说清楚,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晚自习,数学周测,许灿写了个名字和学号,就到前面交了卷子往外走。
数学老师薛红抬眼看了一眼,摆摆手。
按理来说,就算提前交卷,也必须在班级里上自习。
但许灿这样的人,还是丢在外边b较省心。
许灿光明正大地出了班级。
她翻出栅栏,走进了校外的小超市。
“那个,沈老师,我就先走了……”
一位三十来岁的nv老师讪讪一笑,逃跑一样离开了办公室。
数学组一整天都没什么人。
沈言也无所谓。
他开着台灯,认真地演算题目。
米hse的灯光打下来,在书册上留下一个好看的影子。
他坐得很直,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贵族家庭里浸y多年,优雅清越。
学校暂停了他所有的课程,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在这里写教案、备课。
尽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站在台上讲。
“咚咚——”
有人在敲……窗户?
沈言一惊,转过身,见许灿正用手臂撑着窗台,歪着头,看他。
“……”
他在那一瞬间,把钟冉当时的感觉彻底t会了一遍。
这可是五楼啊!
他手忙脚乱地去开窗户,拉许灿进来。
“怎么不走门?”
沈言头疼。
许灿没回答,她抬头,盯着他。
突然,她伸出手,稍微一用力,掐住了沈言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
“你有没有?”
“没有。”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能问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一样。
他回答地斩钉截铁。
“想清楚,我问你有没有做!”
沈言始终直视着她的双眼,“没有。”
片刻,许灿松开手,“好。”
她坐在沈言对面的桌子上,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罐高度啤酒,拉开拉环,递给沈言。
“你说,我信。”
沈言没有拒绝。
他很少喝酒,因为喝醉了会发疯。
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偶尔疯一下也不错。
喝完一罐,沈言的眼神有些变了。
“还有吗?”
许灿再次打开一罐酒,放在他面前。
“谢谢。”
他走到窗边,向外看。
星星点点的光芒,是万家灯火。
趁他还没喝醉,许灿问,“你今天叫我,是因为……看了我写的东西。”
沈言转过身,浅浅一笑,带起两个梨涡,“我当然不会让你出丑。”
“……”
看来也差不多快醉了。
真就是一杯倒。
沈言把刚刚正在做的那本题集拿出来,递给许灿。
“唔,还差一点没写完……送给你!”
“什么?”
许灿看见熟悉的封面,心中了然——《中等数学》
竞赛专用书。
“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会遗憾的。”
“我帮你,你别放弃。”
许灿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看着沈言微微泛红的脸颊,总觉得t0ng了篓子。
谁能想到,两罐啤酒就上头了?之前在店里,不是还和她抢威士忌的吗?
沈言眨眨眼,“还有吗?”
“……”
许灿从口袋里0出一根bangbang糖,递给沈言,“只有这个。”
沈言扬起唇角。
他的唇se很好看,像春日里的樱花。
他拆开包装,眼神有点迷茫,刚塞进嘴里,就拿了出来,表情为难地伸了伸舌头。
“为什么是苦的?”
“怎么可能?”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bangbang糖。
许灿不假思索地从他手里抢过来,拿到嘴边,还没碰到唇瓣,就先嗅到了那gu甜腻的气味。
她动作顿住,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眯起眼看向沈言,“你真的喝醉了吗?”
沈言仰头,倚着窗,闷笑几声。
“怎么反应这么快啊……”
他氤氲着雾气的眼眸瞬间恢复清明,“醉不醉,重要吗?”
“我也才二十一岁,我也是学生,我也会贪玩和任x。”
“谁愿意整天装成那种样子,我又不是真正的圣人。”
“只是这样,生活能好过一点而已。”
他从她手里把bangbang糖抢走,咬在嘴里,“我还想喝。”
许灿沉默了一会儿,走出办公室。
不多时,她拎了一袋子的啤酒,还带了几包下酒菜,放在桌子上。
“我陪你。”
许灿拉开拉环,一口气灌下一整罐啤酒。
“有一个人喝醉就够了。”
沈言按下她的手。
“这种东西,喝一宿也喝不醉我。”
许灿语气里带着一分本不属于她的狂。
这种话,分明是那个人常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地都是被许灿捏扁的易拉罐。
外面传来脚步声,嬉闹声。
放学了。
许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吹了会儿凉风,仅有的一点醉意也彻底消散。
她可是在night待过两年的人。
如果她不想醉,再多的酒又能怎么样。
沈言坐在地上,靠着墙,手里攥着最后半罐酒,脸已经红了个彻底,大概是醉得太厉害了。
“沈言?”
许灿拉他站起来。
好在只是意识不太清楚,不至于走不了路。
许灿迟疑片刻,从他口袋里翻出手机,将那天看到的电脑密码输进去。
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