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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鲲鹏与蚍蜉(1 / 10)

「奇怪的动物会被保护起来,奇怪的人却遭受排挤。」——伊坂幸太郎

下雨了。

豆大的雨珠一串串地落下,於路边的积水处形成一朵朵美丽、又瞬间破碎的花朵残影;路上的行人都撑着伞,但是陈菀晶的庇护伞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小小的身躯淹没在下班的人cha0中,忙着赶捷运的人们不留情地撞向僵立在站门口的她,用行动表明她碍事。她其实有带伞,此时还是任由雨打在脸上、淋sh身t,雨水好咸、好冷,像侵入骨髓,直觉浑身快要散架,好痛。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她像被遗弃似的。

她的确是没有爸妈ai的小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八岁那年被爷爷领养,才有了归属。自此她跟爷爷相依为命,他教她忍耐、向善、给予疼ai与保护。

——不要跟陈菀晶玩!她丑si了。

她几乎每天都会收到类似这样的纸条,误传或故意为之,她不想去猜测。

外貌协会的他们把她当成怪物一样隔离,在校门口拿小石子丢她,嘲笑她长得丑、皮肤蜡h、眼睛突,像只丑不拉叽的青蛙。

爷爷总是为她出头。他会跟同学们讲道理,虽然那些人通常并不理会,甚至觉得他老土、可笑、罗唆。

陈菀晶其实不在意别人喜欢她与否,她有爷爷就够了,爷爷就是她的生存动力。

她以为,等到自己长大了,有能力照顾爷爷,一切便会好起来,未料,有一天爷爷会突然因病与她永别。

走进si亡气味浓厚的医院,看到他冰冷屍t的那一刻,她的世界末日了。不仅是再没有回报恩情的机会,更多的情愫,是无助、无知、绝望。

还有愤怒。

当隔天邹俊在她哭泣的时候说:「陈菀晶的爷爷是因为跟她爷孙恋jg尽人亡吗?」的时候,全班的笑声此起彼落,像是接收不良而发出尖锐声音的麦克风。

爷爷在生时就备受委屈,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因她不受待见的缘故,被一同牵连进受欺凌与冷眼的境况中,如今他不在了,她依旧没有能力反转局面,仍让他的名誉被玷w。

「不准你这样说我爷爷!」出自不甘、不愤,她伸出手来:「不拿你的,就借十天半个月的,之後还你。」见他还有犹豫,便撂下狠话:「不然不帮你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陈晓宇依依不舍地把鞭子交出来。

他们飞离位处偏僻的温玉阁范围,来到韵生堂的学习区域,下方电闪雷鸣的,不时传来爆炸声,陈菀晶刹时被x1引了注意力。

「飞低点。」她向陈晓宇招了招手说。

灵人痊癒能力极快,可重创的话,还是会留下伤痕的,陈菀晶不敢想像,过往熊熊经历了多少巨大的战役,忍受过多少的痛楚。听陈晓宇说,熊熊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在了,五年来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大抵也该累了。

她们前方是陈晓宇,他正用念力让易尔悬空前进,上官映雪在他旁边鄙夷他:「看你懒的。」

「不想跟驴有身t接触啊,不行吗?」他b了个臭脸。

「你们也叫易尔做驴吗?」陈菀晶问。

他们一众人穿过如迷g0ng一样的回廊,进了一间外表是古典装潢,里头是现代设计的反差巨大的房间。

「是跟着小姐叫的。」熊熊说着,跟陈晓宇一起,把两位队长放在kgsize的大床上,三人相视一眼後,如心有灵犀,忍者一样腾空消失,留下错愕的陈菀晶。

她从头到尾都是懵圈的,包括下一秒整个人跌入柔软的床舖,被易尔环抱着,都让她无法反应。

房间里有一gu淡淡的柑橘与檀木混合的香味,带着甜与平和,陈菀晶被易尔拥於怀中动弹不得,想挣扎,额头却被他下巴的胡渣刮得刺刺痒痒的,只好作罢。

「好狡猾呀,不就是欺负我力气不够你大吗……」陈菀晶嘟嚷,以为他是有意要吃她豆腐,却不知一切都是习惯x的反s动作。

除了他匀长的呼x1声,整个空间彷佛静止,芳香和温热怀抱的包覆着她,他x膛传来的心跳犹如催眠剂,使她很快也与周公下棋去了。

梦里,她看到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在斗灵场里吵架。她认得,一个是儿时的单樊星,另一个穿着黑se唐装的男孩子,他一头的黑se卷毛,戴着火云项链,正气急败坏地说她使诈。

单樊星双手cha腰,鼓起腮帮子皱眉,忍了半秒後,回他一句:「闭嘴吧,臭驴子!」

「臭驴子。」陈菀晶一边呢喃着,嘴角扬起一抹甜笑,她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醒来,看到眼前也有一颗头,却不是卷毛,那个人正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

「做了什麽美梦啊,刚刚是在喊我的名字吗?」他握着陈菀晶的手亲了一下,语句柔得如棉花糖,惹得陈菀晶一脸燥热。

「不、不知道。」陈菀晶睁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字句後,就缩回手,想要逃下床。

她不敢相信,昨日真的就这麽跟这头驴同睡了一宿。

「回来。」没想到马上被他从背後环住了腰。

她发现每次与他有身t接触,她都如石化一样无法动弹,小心脏则与身子唱反调地跳个不停。

「那天舒梓说,是看在白艺的面子上,才答应你去地都的,你不打算解释吗,你跟白艺之间的事。」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鼻息吐出的灼热如羽毛撩拨着她的脖颈,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这样亲密真的好吗?在地都,她虽身为丑nv,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跟俊男来场浪漫的邂逅,可是……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她是单樊星没错,同时也是失忆的人呀,易尔总是这样,她心里有些吃不消。

她yu哭无泪,他却彷佛故意在惩罚她似的,竟还在她耳朵里吹气,这一刹那全身如有电流通过,整个人软了下来,她觉得极害臊,「我、我又不记得,而且那是我未来姊夫啊……」

「也是,那你以後想起来跟我说,不然我会吃醋。」易尔似乎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马上妥协地放开她,走到窗前拿起一个玉石制成,上头雕满了祥云的浇水器,浇起了仙人掌,还哼起小曲。

虽然知道现在是白天了,但外头仍是永夜,天黑浇花看起来怪异极了。

「那个,这里的东西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的呀?」陈菀晶弱弱地出声。

他抬起首看着她,眼底是极清透的se彩,他十分坚定地说——

「我对你是真的。」

呃,一言不合就开撩?陈菀晶尴笑。

「不是说我很厉害吗,我也要去。」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没有记忆啊……你去的话会很危险。」易尔俯下身劝她。

「灵者难道不该生来就会战斗吗?」陈菀晶反驳,见他没有要应承的念头,强y地说:「我是队长,我需要知道你们平时在g什麽,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你要是怕我什麽都不会,会是拖油瓶,我可以现在证明我不是。」

她伸出手来,想要仿那日把陈晓宇击入墙身时的攻击,手在下一秒被易尔包覆了。

「我相信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家。」他苦笑,然後蹲下身来,让她的脚踩上他的大腿,为她穿鞋。

「驴子,合作愉快。」第一次有男人对她如此温柔t贴,她的脸变成了蕃茄,不想说什麽「你好帅」、「我对你有点心动」之类的心里话,只好用公事的语言,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同他表白。

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易尔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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