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身后没什么背景的纯臣。
“我记得他前些年间,曾主持过左州的水坝修建,他主持修建的水坝,是左州洪灾时,唯一一座没被冲垮的大坝。你说这样的人,他会被一地县令拿出来的金银海货蛊惑吗?”
左州的洪灾让不少工部官员被问责,连工部尚书都被撸下去了,结果朗沪宁不光没有被降职,他反倒升官了!
和现在那位工部尚书不同,那位工部尚书升官是因为工部需要一个尚书,他本人资格足够,纯靠资历熬上去的。朗沪宁升官,那是因为人家实力过硬。
但要说朗沪宁会不会被钱财腐蚀,于三也不敢直接下定义。
经过这么几个月,沈玉耀的手下已经遍布京城附近,现在沈玉耀想要知道什么天下大事,都能瞬息之间通晓,可要具体到一个人的性情如何,就需要去查一查了,目前情报组织的功能还没有如此强大。
“人心易变,或许会。”于三给出一个万金油答案。
沈玉耀笑道:“确实,但邢三娘跟我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还将造船厂的事情,全都推在了芦苇县县令头上,她的话可信度不高,要选择着听。朗沪宁我还是倾向于他没有太大问题,明日去造船厂,就说他是我的叔父吧。”
“那真是他的荣幸了。”
当太女的叔父,朗沪宁有点儿幸运。
朗沪宁觉得这是他的不幸。
他为官二十载,是当年皇帝登基时,开恩科的状元。
这么多年官场浮沉,他自认已经懂得了官场上大大小小的规则,当初造船厂的提议被彼时的玉阳公主提出时,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他想躲,可他实在是躲不掉啊!
工部尚书肯定不能亲自出马,左侍郎又非常狡猾的先将新港给抢走了,他这个右侍郎,是又有能力又有空闲,重任不交给他,能交给谁?
第一天来芦苇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办。
他来到芦苇县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地方可真穷啊,听说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渔村,升为县后,除了名头外,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种地方,让他们造个合格的造船厂就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和其他京城来的匠人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最主要的是住哪儿啊?
总不能跟那些衣不蔽体的渔民住一起,霸占他们的小床吧?
朗沪宁自认不是个多好的官,但他没办法那么不做人。
于是他和他其他人,兜兜转转住到了豪绅丁家。
这个豪绅是祖上荣誉,与朗沪宁所在的朗家差不多,不过朗家再落魄,那也能算得上是寒门,丁家落魄后,还不如个普通农民。
商籍一入,税都比旁人要多三成。
好在丁家还有点儿底子,芦苇县上最大最好的房子,就是他家的,那是个实打实的三进大院,京城里能住这么大院子的人,非得四品官以上了。
一开始朗沪宁也觉得丁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祖上的余德,可没想到啊,他是越住越心惊,这哪儿是祖上余德,分明是有人在私底下大肆敛财!
如果是普通人便也罢了,结果在背后,是他惹不起的人!朗沪宁哪儿还敢接着查,赶紧及时止住。
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朗沪宁一度以为自己回不去京城了。
好在皇帝催得紧,造船厂建造完工的很快,他逃离了丁家住进了有重重护卫把守的造船厂。
但是他毕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每天活的心惊胆战,就怕自己哪天突然命没了,丁家送来的金银吃喝,他是一点儿都不敢碰,能退的就退回去,不能退的,就分给要钱不要命的人。
在这种高度紧张下,他在造船厂过了个年,同时在他个人的努力下,终于搞定了大体框架。
没错,他个人的努力。
谁能想到啊,从京城以及附近召集而来的这些会造船的工匠,大部分是来混饭的学徒,有几个会造大船的,还都姓丁!
对,丁家的丁。
据说曾经是丁家养的工匠,他一听就知道造船的事要悬,要不是他非常努力的自学,明年能不能弄出大体框架都是个问题。
他不着急,皇帝不行啊,到时候工程迟迟无法推进,皇帝要的是他的脑袋!
真的是前有狼来后有虎,在造船厂的每一天,朗沪宁都生活在即将失去生命的阴影之中。
直到平静的一天早上,有护卫来告诉他,他侄女从京城过来找他了。
侄女,他哪来的侄女?
朗沪宁下意识的想要说,但是一想到这些护卫也不一定是他的人,他装作热情的问道:“当真?是本官哪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