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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 8)

人被吵闹声推着,离她越来越远,她被定在原地,像一个旁观者听他们审判那个愤怒的妻子,心里只剩下荒唐二字。

桌上人影一晃,芝华猛然推开椅子站起来。餐厅的顶光盖在她额头,她整张脸陷进y翳,一言不发地往玄关走,抓起手机和车钥匙,打开大门走出去。

猝然的风灌进来,卷着她凌乱的发尾,吹得她眯起眼,提口气往外跑去。

“芝华!”严丁青追出门口,惊慌失措地喊。

“不准跟着我,否则也不用过中秋节了,我现在就跟他们摊牌。”芝华头也不回,推开那道虚掩的院门,往风更深的地方去。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总之不应该待在那间房子里,被他们像灌水泥一样,强行灌着扭曲的规则。

路上很热闹,堵得她没办法,找了没监控的路边停下,远处孩子的笑声飘进来,她一动不动听了很久,终于蹒跚找回了人间。

手机“叮”的一声,芝华不想点开,怕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等了几秒后再无动静,她确定这不是家里人的催促,舒了口气愿意去看。

“兜兜,对芝华说节日快乐。”程濡洱的声音填满整辆车。

他拍了一段十秒的视频,画面里一半是坐在草坪上的兜兜,另一半是兜兜身后遥远又明亮的月亮。

连月亮,也是他那里更好看。芝华想到,其实她有地方去,哪怕这个目的地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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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濡洱收起手机,站在漆黑的夜幕下,遥遥看了一眼月亮。

月亮也在看他,但月亮这一眼太空旷,他只不过是渺小人类里最孤单的那个。有电话打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熠,逢年过节总是执着于邀请程濡洱参与聚会。

对面还没开口,程濡洱就拒绝道:“我不来。”

听筒里塞满洗牌声,周熠0着麻将,说话慢吞吞,“大过节的,你把乔榛的饭局搅h了,不合适吧?”

程濡洱沉默不语,眉头跳了跳。

“老三两口子在我这儿,你不打算来赔个礼?”这回是来当和事佬的。

程濡洱原地站了会儿,电话还没挂,耳边是碰牌的声音,他低声答:“好。”

对他而言,这只是无数个枯燥无味的夜晚之一,唯一不同是,月亮确实b以往更美。程濡洱不担心这点小事会影响他与黎牧,但不想芝华在她的圈子里受影响。

裕生来接,带着程濡洱和兜兜往私房菜馆去,汽车驶离空荡的房子,院门边的灯盏在安静中熄灭。

仅仅一分钟后,芝华的车抵达门口,她借着一口气找过来,没想到整座房乌黑,连兜兜也不在。她犹豫地在车里坐了会儿,那gu离经叛道的火逐渐熄灭。

“哎?梁小姐?”暗处有人喊她,人影走到车灯下,“是来找程先生吗?他刚往周先生的私房菜馆去。”

芝华细细看去,是程濡洱的司机。

“程先生说中秋节就不让我加班了,我刚叫了车准备走。”他走到驾驶座车窗边,往里看了看,“您是不是不知道地址?我帮您导航。”

车门被拉开,芝华来不及开口拒绝,看着一只手帮她选好目的地,像一艘折纸的船,被人用力地往前推了一把。

大门厚重的风挡被掀起,程濡洱走进菜馆前厅,向黎牧和乔榛各敬了一杯酒,当作是赔罪。

乔榛喝了一杯酒,笑着宽慰,“不是大事儿,那个应太太本来就话多,是该吃点苦头。”

杯盏碰撞间,裕生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来,捏着手机走到程濡洱身边,轻声说:“司机说,梁小姐过来找您了。”

“什么?”程濡洱缓缓放下酒杯,脚已经往电梯处走。

“人还没到,本来是去西边的房子找您,司机说您在这儿,估计这会儿正在开车。”

“好。”程濡洱点点头,按开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你不用跟着了。”

他独自走进电梯,推杯换盏的动静被合上,世界徐徐往下掉,他的心却反方向往上提。

今夜她应该和她的家人待在一起,她是讲究规矩的人,她本应该和她的丈夫一起看月亮。

电梯门打开,冷清的地下车库,只有程濡洱自己的脚步声。这里静得让人焦躁不安,程濡洱0出一支烟,啪嗒一声点上。

为什么会来找他?程濡洱心里百转千回,按耐不住那簇渐渐燃起的期盼,心跳声越来越强。

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却不是芝华的。

“四哥,你是认真的吗?”黎歌红着眼跟下来,挡在程濡洱面前,“梁芝华已经结婚了,为什么非要是她?”

程濡洱一向懒得听,也懒得回答,不过此时此刻他心情尚可,没有阻止黎歌继续说,也不打算换个地方等。

这里是从停车场上去的唯一入口,芝华一定会过来。

他x1一口烟,按住内心的起伏,烟雾遮住眼前黎歌的脸。他的目光对着黎歌的方向,却并不是在看她,是等着她身后,可能会出现的芝华。

停车场昏h的灯,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黎歌以为那双墨黑的眼睛是为了她。

“四哥,有句话我一直没有正式说,但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黎歌鼓起勇气,准备。

“什么新闻?”严丁青走在前头寻车,敷衍地听着。

“就那个,500万买了芝华项链的。”母亲啧一声,三两步跟上去,“我还记得那人姓程。”

严丁青神se一变,但脚步很快,没让母亲看见他的脸。这条项链能上新闻,有一半责任在他,抑或说源头在他。

如果当初他未曾提出那个交换条件,根本没有后面一系列麻烦。他忽然烦躁地停下,装作很不在意地笑,“妈,这种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家是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能看上一个已婚的?”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逻辑,底气跟着起来,“你想想是不是,他那纯粹是拿着钱好玩。”

必定是这样,严丁青内心又确认一次,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真为了那一夜?那是芝华为了救他强忍着受的,哪怕真的勉强成了,能让程濡洱这种老板t会到什么乐趣。

他这种刚出头的新锐导演,莺莺燕燕已经目不暇接,程濡洱这类人,承袭家里的财产,常年站在金字塔尖的最高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已婚nv演员豪掷千金。

汽车滴一声解锁,二人拉开车门坐进去,严丁青点开导航,准备先把母亲送回家,再赶回影棚继续盯后期。

前排有车停下,出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场务人员,和另一个路过的人偶遇,互相打了声招呼。

“诶?你今天怎么加班了,还没开机呢。”

“够无语的。今天强塞进来一个nv演员,后面的资本是蔚海,还好加的戏不多,否则够我忙到天亮。”

这话母亲听着,权当听了没头没尾的八卦,扭头会忘g净。严丁青听着,成了天降的证据,替他证明程濡洱实在不可能对芝华多有兴趣,起码现在他力捧着另一个nv演员,和严丁青见过的绝大多数老板一样,不能免俗地喜欢新鲜、年轻的r0ut。

他发动汽车,更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是世界的规则,他只是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茫茫夜se中,严丁青的车闯开浓雾远去,酒店高楼的某一扇窗里,芝华和程濡洱的身影交叠,以最亲密的距离相拥着入眠。

开机地铺在地上。

“怎么了丫头,这……”母亲目光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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