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去洗漱,等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恍惚间想到:“……我昨晚是怎么睡下的?”
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只是简单的脱了外套,昨晚是穿着里边的毛衣睡的。
和她一起起床的饼饼道:“是沈凌夷伺候你睡下的。”
一个“伺候”,用得就十分灵性。
池晚:“……你少看点宫斗小说!”
饼饼:“我又没乱说,昨晚回到庙里的事后,你的眼睛都闭上了,等沈凌夷把你拉着到床上坐着,你就直接倒在床上,像个毛毛虫一样往被子里蠕动……”
池晚:“……”用词不比这么形象。
饼饼:“最后是沈凌夷打了热水来给你擦脸、擦手、擦脚,还给你脱了外套,这不是伺候是什么?”
池晚按住脑袋,忍不住了一声。
“太丢人了……”她喃喃。
就算再怎么困,也不该就那么睡过去啊,好歹要自己洗漱啊。
饼饼飞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倒是没问你,你和沈凌夷怎么回事?”
它问完,逼近池晚,基本和池晚脸贴着脸,声音严肃的问:“我昨天看到你们两个牵手了!还是这么拉的!”
它两个爪子伸出来,贴在一起,形象的展现了昨天池晚和沈凌夷是怎么牵手的。
天知道它在小吃街闻完味道出来,看见两人手牵着手的场景,心情是多么的震惊——怎么这么突然的就牵起手了?
说到这件事,池晚的态度却十分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饼饼语气冷静,“你和他在一起了?”
池晚点头:“嗯。”
饼饼:“……”
它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表情恍惚的从洗手间飘出去了。
池晚担心的看着它的背影,喃喃:“我和沈凌夷在一起的事情,对它的冲击有这么大吗?”怎么感觉饼饼的背影都萧索了。
池晚甩了甩头,没再去多想。
她快速的洗漱完,就打算去前边开门,今天是年后的第一天,是争头一炷香的时间,现在虽然还没到六点,但是门口怕是已经有要烧香的人在等着了。
就在这时候,池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记忆,她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来。
“不会这么早吧?”
她思考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客房有一间已经打开了。
微暗的灯光下,沈凌夷站在客房门口,长身玉立,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面容看起来有些疲倦,就这么靠着门。
等听到池晚出来的声音,他抬起眼来,目光径直落在池晚身上。
池晚脚步一顿,快步走过去:“昨晚睡那么晚,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沈凌夷困倦的说:“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我起来帮你。”
池晚:“不用的,我就是去开个门,开完门我就回来睡觉了……”
今天魏阿姨他们三个工作人员也会过来,所以池晚可以放心的睡大觉。
沈凌夷:“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池晚:“……好吧。”
两人并排着往外走,冬日的早晨极为寒冷,被外边冷风一吹,还残留的困意那是一点不剩了。
“……对了,我们昨晚回来的时候,门口是不是有人守着?”池晚突然问,表情有些疑惑,“我好像看到有人在门口的样子。”
她也是刚刚想起来的,但是可能是因为昨晚真的是太困了,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像是别人的记忆一样。
沈凌夷点头:“是,昨天半夜就有人守在庙门口,看起来像是为了开年的头柱香。”
池晚惊叹:“这也太早了……”
两人走到前边,随着靠近门口,已经能听见门口传来的喧闹声了,听起来是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池晚心里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等打开门的时候,她还是被惊到了。
好多人啊!
一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脑袋,随着庙门打开,他们就像是堵在门口的水,哗啦啦的往庙里流,全部“倾泻”进来了。
沈凌夷眼疾手快的将池晚拉过来,揽进怀里,这才让她免于被人群冲击。
而冲进庙里的人,更是争先恐后、你扒拉我,我扯你的往大殿里冲去,这阵仗,真的让头一次见的池晚咋舌不已。
“这也,争抢得太激烈了。”
难怪是叫抢头柱香,而不是上头柱香,这真的就是靠抢的啊。
沈凌夷低头看她,问:“你没事吧?”
池晚回过神:“没事。”
等第一波人进来,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的各种摊子已经摆开了,有各种卖早餐的,包括池晚最喜欢的那家馄饨摊子也在。
池晚看了一眼,发现庙门口的空间的确是有些狭窄了,根本摆不下多少摊子。
不过,等之后山神庙扩建,这种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到时候摆摊的人也肯定会更多。
池晚想到这,心里突然一动,心中突然就有了个想法——等到扩建施工的时候,也许可以让施工队专门开辟一处空间来让人摆摊,这样,也可以将摆摊的人规整在一起,很多事情也会方便许多。
池晚决定,之后和李科长商量一下这件事。
在一番混乱中,庙里的头柱香终究是被人“抢”到了。
在头柱香上完之时,池晚很清楚的感知到一股熟悉且纯粹的信仰注入了体内,化为了饱满充沛的神力。
这样的经历,她去年已经感受过一次,不过再次感受,仍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真的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上完香的人从大殿里出来,池晚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抢到头柱香的人是哪一个,这倒不仅是因为对方身上充斥着独属于山神的神力,同时也是因为他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和旁边一干垂头丧气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看来今年的头柱香,是已经出炉了啊……”后来的香客说,语气有些遗憾。
去年的头柱香得主,方和藴的爷爷脸上表情最失望了,忍不住扭头骂身后的孙子:“都说了今天要早点来上香,让你早点睡,好早点起,可是你就不听,就要熬夜,害我叫你起床都叫了半天……”
突然被他指责的方和藴一脸懵逼:“……怪我咯?”
是谁昨晚一边嘟囔着明天要早点起来上香,一边拉着他打长牌的啊?现在全都怪在自己头上来了?
被他反问的方爷爷语气斩钉截铁的表示:“就怪你!”
方和藴“……”
方和藴无奈,可是这是自家亲爷爷,自己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了。
“是是是,都怪我,行了吧?”他无奈道。
方爷爷气咻咻的道:“本来就怪你,硬是要拉着我打长牌……”
他老人家唉声叹气,“只能明年再来了,可是每年头柱香只有一次机会啊,多么珍贵啊,今年的机会就被你给浪费了。”
方和藴听他在那嘟嘟囔囔的,没接他的话,而是走到池晚这边来,跟池晚打了个招呼,“池小姐……”
池晚也叫了一声:“方先生。”
方和藴忍不住跟她吐槽:“我爷爷因为没抢到今年的头柱香在那抱怨了,他也不想想,就算我们和其他人来得一样早,就他那年纪,能抢得过别人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