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沈持让下班回家,桌上留有温热的菜和一张便利贴。周季昂的字遒劲有力,有点连笔,他画了一个哭哭表情,说交上去的方案出了问题,先回去了。
他当时给周季昂发过去的消息,对方凌晨三点才回复。即便是这样,周季昂每天依然雷打不动的要来家里一趟,他浇花、做饭,仿佛田螺姑娘。
沈持让叫他别来,但钥匙在人家手里,也管不住。
六点下了班,沈持让推门进屋先闻到饭香,周季昂没在家里,做了饭又走了。他打视频给周季昂时,对方还在设计院。
沈持让见他眼睛长时间看着电脑,都熬红了,心里酸麻,不是滋味儿:“你还要做多久啊,阿季。”
周季昂周围还有其他人,压低声音,扫一眼屏幕,笑说:“还有会儿。”
“休息一下吧,你眼睛都红了。”
他们有几天没见上面了,沈持让心疼,再加上他把手机扔床上腾出手换睡衣去,隔远了距离,声音听着软。
理智尚未断弦,周季昂又不能扔下这堆事儿不做了。他拿起手机,像是在哄似地说:“我没事儿,就快做完了。你先去吃饭,晚点我过来。”
“可别。”画面从卧室天花板上的灯又转到沈持让被他养出点肉的脸上。
沈持让走出卧室,说:“你好好休息,别折腾。”
周季昂眼底有笑意,并不听他的话,他没顺着沈持让说不来了,只说:“早点睡。”
不想让周季昂来回跑,不想让他这么辛苦。可沈持让也不知道为什么,洗过澡后,蹲坐在客厅的茶几前打开电脑边工作边等人。
十二点过,天色早已黑尽。
沈持让看了下手机微信,随后才关掉客厅的灯,回到卧室辗转了半个小时才睡着。
这栋房子临街,路边的野猫叫春把沈持让吵醒了。人还没完全清醒,感受到床边似乎陷下一块儿,他下意识转头,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了周季昂。
沈持让抬手摸了摸对方支撑在身侧的手,不确定道:“阿季?”
周季昂笼罩在沈持让上方,低低“嗯”了一声,随后凑近他的唇边,轻轻碰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
“阿季”拍了拍你
人睡懵了,沈持让对周季昂那点触碰都没反应过来。他困倦地眨了眨眼睛,往旁边挪开一点,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季昂半个小时之前就来了,在浴室洗过澡,冲去一身寒气才进卧室。他掀开被子一角躺到沈持让身边,来的路上还困得要猝死的人,现在精神得能盯着沈持让看到天光大亮。
“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他不想每天对着手机和沈持让分享生活,不想只能在视频中见到喜欢的人。
周季昂本质上是个薄情且冷淡的人,从小到大他和谁的感情都不深,包括爸妈。
别人想要的东西他自小就拥有,他不懂渴求的滋味,从没失去过什么。顺风顺水惯了,不曾想十七岁的时候在沈持让这儿栽了个跟头。
周季昂和沈云铮拉好关系,费尽心思的让沈持让对他有好印象。沈持让这个人仿佛就是按他的喜好长的,周季昂看见他就觉得喜欢。
欲望是无边际的海,一旦起波澜,便久久不能平。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他也想不通。
“哥。”
“持让哥。”
周季昂捏着快要睡着了人的脸,故意吵醒他一般,轻声喊:“沈持让。”
沈持让从周季昂说想你的那句话起,脑子就清醒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觉得周季昂黏糊得过头了,索性闭眼装睡。
对方明明缺觉缺得厉害,却像小孩子闹觉一样喊着他的名字不睡,沈持让想叫他赶紧睡觉,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唇边蓦地感受到一点点湿意。
睫毛猛然颤了颤,此刻的触感与前几分钟重合,沈持让身体僵硬,这才回过味儿来。
那不是错觉。
碰到他嘴唇的也不是周季昂的手。
大脑主板报废,装睡在此刻成了沈持让避免尴尬的保护机制。他以为周季昂会像上一次似的碰一下就好,谁知对方非但没离开,反而得寸进尺地攻城掠池。
周季昂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脸颊,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他像只猫,舔得沈持让嘴唇湿乎乎的,舌头烫得他忍不住想偏头躲开。
放在被子里的手小幅度地抓紧床单,沈持让在给他一拳和踹他两脚之间选择依旧装睡到结束。
舌尖又痛又麻,正当沈持让忍不住睁眼的时候,周季昂松开了他。
后来沈持让一直没睡着,他一动不敢动的被周季昂抱着,脑子里一会儿想周季昂,一会儿想到沈云铮。
沈持让脸都吓白了。
这算什么?
他算不算是抢了弟弟的男朋友?
天边泛起鱼肚白,沈持让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睡意,最终还是睡了会儿。等他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平整得像是从未有人在他身边来过。
在床上缓了有十分钟,沈持让有点怀疑人生。
洗漱时,他含着牙刷像有病一样到处在家里找周季昂的痕迹。
这个家里,除了他自己,周季昂仿佛是第二个房主,生活痕迹多得不得了。无法从这方面找到对方昨晚来过的证据,又不敢直接打电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