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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1 / 2)

马永超当时就:“”

余光情不自禁地瞥向紧挨在韩榆腿边,养得油光水亮

的黑猫,眼里挂着明晃晃的疑惑。

马永超又问:“既然如此,韩大人又是如何到徽州府的?”

韩榆面露赧然,两颊浮现两抹不甚明显的红晕:“下官是一路乞讨而来。”

马永超:“韩大人受苦了,赶紧进来吧。”

“多谢知府大人收留。”韩榆弯腰抱起壮壮,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又在瞬间转为低落,“若不是知府大人,下官初来乍到,真不知何去何从。”

马永超嘴角抽搐,他可没打算跟这位从越京而来的韩通判走得太近。

要问缘由,大概就是韩榆来得突然,他们有些东西还没彻底扫尾干净。

万一被韩榆发觉,可是要掉脑袋的。

马永超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不显分毫:“韩大人只管安心住下,明日本官带你去府衙,稍后也会为你安排住处。”

韩榆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头:“多谢知府大人,下官定会好好做这个通判的!”

马永超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打算等安顿好了韩榆,还得去周家一趟。

韩榆亦步亦趋地跟着马永超,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下官这辈子都没吃过馊饭,这几日却尝到了,知府大人可知馊饭是什么滋味儿?”

马永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当初带壮壮回家,下官便对天发誓,定要好好对它,不料半途遇上劫匪,连累它和下官一起吃苦。”

马永超:壮壮不会是这只肥猫吧?倒是贴切

说着说着,韩榆竟哽咽起来。

马永超一个向日葵转头,惊恐地发现,韩榆他竟然要!哭!了!

韩榆对马永超惊疑不定的眼神仿若不觉,吸了吸鼻子,万分伤感地说:“爹娘都站在二哥那边,我只有壮壮了。”

马永超眼角抽搐,这都什么鬼?

以防韩榆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哭哭啼啼,马永超赶紧打住他的话头:“韩大人可吃了?”

韩榆的絮叨停住,拨浪鼓似的摇头。

配合他动作的,是肚子里打雷般的鸣叫。

马永超:“”

陛下他怕不是磕丹药嗑傻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当官?

这韩榆,莫不是个傻子?

一时间,马永超看韩榆的眼神染上怀疑。

韩榆似乎对此毫不知情,跟随马永超来到饭厅。

当看到满桌丰盛的菜肴,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于是,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马永超和他的妻妾儿女被迫欣赏了一顿吃播。

韩榆那张嘴跟个无底洞似的,一桌菜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只留小部分残羹剩菜,可怜兮兮地堆在盘子中央。

马永超及其儿子:“”

屏风另一边,马家的女眷们:“!!!”

请问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这时,韩榆忽然扭过头,看向与他同桌吃饭的马永超:“知府大人,您家有酒吗?”

马永超这会儿是既无语又不耐烦,闻言也没多想,让下人去取酒来。

紧接着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永超眼睁睁看着韩榆一杯酒下肚,捏着酒杯一动不动片刻,然后无比豪放地长臂一伸,跟自己勾肩搭背起来。

“为什么?”

韩榆的声音骤然抬高,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马永超更是险些被震破耳膜。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韩榆左手锁住马永超的脖子,令其挣扎不得,右手拍桌,歇斯底里地质问。

“兄弟好友一个接一个地升官,我却被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徽州府,做个什么破通判!”

马永超奋力扒拉韩榆胳膊的手一顿,怒瞪韩榆。

过分了啊。

这徽州府怎么也算我的地盘,你小子瞎说八道什么?

“我不过是在给陛下进讲经史的时候不慎手滑摔了书,陛下为何要这样对我?”

“贼老天你睁眼看看我,你何其不公!”

韩榆抬起右手,与左手击掌。

“啪!”

一巴掌抽到马永超脸上,无比响亮。

“我韩榆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不回去了!到时候我弄个知府当当,再给壮壮封个同知,每天给它吃一碗小鱼干,人称鱼干同知!”

韩榆越说越兴奋,再次击掌。

无法从韩榆臂弯的桎梏中挣脱的马永超被迫接受第二次巴掌的洗礼。

左右各一下,正好对称。

马永超快要气疯了,围观全程的几个嫡子庶子也快被吓死了。

这韩榆怕不是把脑子丢在半路,或者被劫匪一道劫去了吧?

马永超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吼道:“你们几个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我

把他拉开!”

再让韩榆继续发酒疯,明天他也不必去府衙上值了。

脸都肿了,哪还有脸出现在人前。

嫡子并庶子急忙上前,欲拉开韩榆的胳膊,结果发现后者力大如牛,根本扯不开。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亲爹从韩榆的魔爪下拯救出来。

韩榆双手在空气里探了两下,一头砸到桌上,呼呼大睡。

马永超一摸脸,发现两颊疼得厉害。

命人取来铜镜,发现一边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马永超:“”

很好,看来今晚是不能出去了。

不过看韩榆这副蠢样,想来也发现不了什么。

罢了,明日再去周家,同岳父商议吧。

这边马永超抛下妻妾儿女,存着一肚子气离开了,那边韩榆被小厮送到客房,扒了又脏又破的衣袍,只留一件里衣,就这么塞进被窝里。

整个过程中,韩榆眼皮都没动一下,睡得极沉。

小厮深深看了床上呼吸平稳的少年人一眼,忍着嫌恶将衣袍里里外外摸索一遍。

除了一张任命文书,什么都没有。

小厮随手将衣袍丢到地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立在门外,直至月上中天才离开。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便有清脆的蛐蛐声响起。

韩榆坐起身,黝黑的眼眸一片清明,透着极致的沉稳冷静。

随手捡起落到地上的任命文书,韩榆走到房间的后窗口,手腕一抬,推开两扇窗。

黑影一跃而入,赫然是

一路跟随的韩二。

“主子,这是属下在马永超书房的暗格里发现的。”

韩榆目光下移,落在韩二的手上。

好家伙,数量还真不少。

和周、赵两家的往来书信,以及账本。

账本?

韩榆略带兴味地一挑眉,拿起账本翻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有意外之喜。

马永超联手周、赵两家在府衙任职的官员,贪墨每年朝廷拨给徽州府,用以治理新安江水患的数十万两白银。

不仅如此,更是把手伸到了徽州府驻军之中,虚报兵员,冒领军饷。

除以上两项,更有诸多见不得光的大笔银钱流进他们的口袋里。

马永超的确谨慎,将每一笔入账极其详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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