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除了几个宫人,竟无旁人在了。
时归连连摆手,声音艰涩,几乎快要哭出来:“不行的,六公主我们换个玩法吧……我害怕,能不能不靠近——”
“不行!”周兰湘看她害怕的表情,心里越发得意起来。
正好去拿兔子的宫人回来,两只刚杀的兔子,尸体尚未僵直,每走一步都会滴落几滴血迹,很快就将笼里银虎吸引过来。
周兰湘率先抢过兔子,见时归始终推拒,直接将兔腿塞进她怀里,抢夺间少不了将血弄了时归一手。
闻着越来越近的血气,时归小脸煞白。
周兰湘挑了挑眉,抬手在时归肩上推了一把:“快走!”
却不想时归脚下没站稳,身子一个踉跄,猛地往前扑倒。
跟在她身侧的宫人反应及时,赶忙拽了她一把,可时归的右手还是无可避免地杵在地面上,掌心正从一块尖利的石块上擦过。
“啊——”时归惊呼一声,顿时红了眼眶。
可就算到了现在,周兰湘还是不肯停下虎口喂食的想法,她撇了撇嘴:“你哭什么,不是没摔倒吗?”
“别哭了,快来跟我喂老虎!”
说着,她拽上时归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笼前。
此时,笼中的银虎已靠到笼边,威武的身躯足有两个时归那么高,健壮的四肢踩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周璟承正要翻页,忽听随侍说:“殿下您看!”
待他抬头,时归和周兰湘已举起了兔子,兔子的大半身体都伸进笼子里,只要再往前一点,她们的胳膊也要伸进去了。
“住手!”周璟承来不及细想,猛然站起来,“不可!”
一声疾呵,止住两人往笼里伸的手指。
时归第一时间将手指缩回来,兔子落在地上,只余掌心里又湿又黏的血水,她胸口阵阵发紧,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冷风一吹,才发现浑身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木然地去寻发出声音的人,就见周璟承大步走来。
周璟承冷着脸,一把打下周兰湘手里的死兔子:“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
“皇、皇兄……”周兰湘有些意外。
她从小受宠,有时连父皇母后的话都能反驳,可唯有这个太子皇兄,是她从来不敢顶撞的。
她难得见皇兄生这样大的气,一时有些呆住。
而周璟承已向宫人问责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不可靠近铁笼,为何六公主和时姑娘都要把手伸进去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瑞兽一旦发狂,力道足以将喂食之人生拽进去吗?但凡六公主和时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尔等如何担责!”
“殿下恕罪……”宫人跪倒一片,当即将前因后果向太子讲明。
越听下去,周璟承的脸色越是难堪。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他愤然一挥袖摆:“简直胡闹!”
“湘儿——”他指向周兰湘,张口欲要训斥,余光中正在发抖的另一人却叫他停下呵责,转而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