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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其实什么理智都不管用的。

辛榕反抗不过他,被他扣着后脑压在床上,嘴角痛得快裂开了,哑着嗓子骂,“邵承昀你特么傻逼!”

人生前二十二年,辛榕没有这么骂过人。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也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现在他浑身都痛,头脑也昏沉,眼眶也红了,嘴里又尝到一股反胃的血腥味。

邵承昀叫他的名字,辛榕就跟听不见似的,急促地喘着气,反手去拧邵承昀的前臂,要让他松开自己。

邵承昀是担心伤着他的,也控制着手上的力度,但在这种激烈对抗之下,人的掌控力没可能那么恰到好处,两个人下手难免都越来越重。邵承昀全程就说了一句,“我说过什么?除非我放过你,否则你走不掉的。”

这是当初在餐桌边调情时他讲过的话,辛榕没有当真过。

现在再听一遍,隻觉得太冷酷了。完全就是种居高临下的践踏。

也不知是因为被挟製得太痛,还是别的什么缘由,辛榕突然睁大着眼,落了滴眼泪在枕头上。

时间好像一下变缓慢,或者定格了。邵承昀一滞,手里松了劲,辛榕反身过来,一脚发力踹在他小腹,邵承昀没来得及躲,被踢得匍下身去,又在辛榕翻下床的一瞬,再次将人捞回来,这次直接压在了自己身下。

辛榕被他一把扣住了脸,痛是真痛,那块溃疡磨着牙齿,生理性的眼泪跟着就往下掉。

邵承昀腾出一隻手,从兜里摸出药膏,压着火说了两个字,“擦药。”

这是几个月前去德国出差那次带回来的药,针对溃疡效果很好。

冰冷膏体贴上嘴唇内侧的创面时,辛榕痛得直抽,邵承昀看不得他这么难受,声音终于放软了,哄着他让他忍一下。

可是辛榕那股轴劲儿也上来了,药一上完还是要走。

邵承昀是铁了心今晚要让他睡在主卧的,绝不可能再放他出去,而且辛榕还发着烧,邵承昀也不可能扔着他不管。

但是局面已经闹得这么难看了,两个人都没办法平心静气地说话。

邵承昀骂不还嘴,打也尽量不还手,但他压製辛榕的力气拿捏不准,辛榕两条手腕上全是被他弄出的指痕。

辛榕骂他混帐、混蛋王八蛋,让他滚。邵承昀眼底也有了血丝,容不得有人这么踩在自己头上。

他扳住辛榕肩头时失手将t恤撕破了,辛榕踉跄了一下,露出来的肩颈上能清晰看到刚才被邵承昀压在在床上时留下的痕迹。

邵承昀知道自己过了,再怎么暴怒失控也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那件撕开的t恤半挂在辛榕肩上,他的脖子到锁骨一片有好几处压痕。邵承昀停了手,由着辛榕揪住自己衣领将自己抵在墙上。

辛榕喘得厉害,脸色白得不像话,一字一句地跟邵承昀说,“邵承昀,算我看走眼了……你他妈就不配。”

不配什么,辛榕没说完。他说话的声音也抖,抓着衣领的手也抖。

这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而后是慧姨难掩惊慌的劝阻,“别打了两个祖宗,房子要给你们拆了!”

慧姨也是在楼下坐立不安地熬了好一阵子,见着上面没一点消停的迹象,实在是怕闹出大事了才上楼来劝解。

主卧门半掩着的,慧姨在门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又迟疑地说了一句,“这不还有一个月么,太太叮嘱好多回了,要让辛榕好好的护着你过完这一年。你们有话好好说嘛。”

——这是最不该讲的一句话,同时戳中了两个人的痛处。

但也没法怪慧姨,她又哪里清楚这两人之间的那些心思,更不会知道邵承昀烦就烦在要辛榕替自己挡灾这件事上。

主卧内已是一片狼藉,风暴中心的两个人都静了静,而后是辛榕淡淡笑了声,抬眸盯着邵承昀,哑着声说,“听见了么,邵总,您还得我护着一个月呢。人人都知道我们一个月后就该散伙了,怎么就你不清醒呢。”

辛榕从来没在邵承昀跟前流露出这样一面,像是恨极了,又像是云淡风轻得一点无所谓。

邵承昀就靠在墙上,眼色冷沉地盯着他。

辛榕似乎也逐渐冷静下来了,尽管眼尾还红着,声音却愈发淡漠。他嘴唇微动了动,又说了一句,“邵承昀,你放手,让我走。我们就剩一个月了,别闹得这么难看。”

辛榕刚才暴躁的对抗反而没有让邵承昀感到那么慌,至少那是个鲜活的状态,是有七情六欲的,能让邵承昀觉出温度来。

就算温度烫手,衝突疼痛,至少还能感受些余情未了的意思。

现在辛榕清清楚楚地说了要邵承昀放手,说了自己要走。就好像什么温度都没了,直接坐实了一个分开的结果。

邵承昀面上无波无澜的,就在辛榕要松开他衣领时,忽然冷声叫了辛榕的名字,接着说,“我刚说过了,除非我放过你,否则你走不掉。”

辛榕大概没想到他有这么偏执,整个人定了定,好半晌,才说,“腿长在我身上,你还能把我拘在这儿不成?”

说完以后,辛榕闭了闭眼,有点晃神。他是真的不舒服了,脚下虚软得不行,撑不住这一晚过度强烈的情绪刺激。

邵承昀抬手扶住他,另隻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捞了件衬衣搭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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