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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他不答应,金温纯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满庭芳上上下下的丹药几乎都被金麟台的给撤走了,听从志明的意思坚决,若是金雀想活命,丹药和金家家主要一起来。
&esp;&esp;僵持中,肖兰时忽然拨开人群,指着几个看热闹的萧关侍从:“你几个傻站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两位公子扶进去啊!信要慢慢地写,两位公子在雨里要怎么写?”
&esp;&esp;闻言,几个侍从连忙手慢脚乱地去拉金雀,才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屋里。
&esp;&esp;金温纯跪在原地,就是不肯起身,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去找从志明讨要一副丹药不可。
&esp;&esp;肖兰时上前对从志明拱了拱手:“那位是……志明叔伯?我和从华年纪差不多大,我听他这么叫您,也一贯这么顺了口。”
&esp;&esp;肖兰时现在是从守两家的红人,一见是他,从志明阴郁的脸上也亮了些:“怎么?有事?”
&esp;&esp;肖兰时脸上莞尔一笑,他在卫玄序给他的书册上看过,这从砚明性格暴躁,为人有两大爱好,一是金银,二是美酒。
&esp;&esp;于是他立刻从怀里怀里掏出一袋从家给的沉甸甸,交到他手上:“志明叔伯值守辛苦,一点敬意,还望叔伯收下。”
&esp;&esp;金的和白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从志明轻轻一颠就知道,里面全是金子,不免得脸上的怒容也稍微收敛了些:“肖月公子这是做什么?”
&esp;&esp;肖兰时笑道:“晚辈也是从家家主递过金玉枝的人,说不定日后还要多多向志明讨教,一点心意,叔伯收下是看得起肖月。我从萧关还带了一坛上好的杜康玉酿,听闻叔伯喜酒,一直想赠与,只是没什么机会拜见。现在叔伯在满庭芳值守,稍后我便温了酒给叔伯送去,还望叔伯不嫌弃。”
&esp;&esp;收了金子从砚明本就消了怒意,肖兰时又是这一顿客套加笑脸打下来,正中了他的下怀。此时他那张阴狠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笑意,只是那笑容实在难看。
&esp;&esp;“肖月公子是个性情中人。”赞道。
&esp;&esp;肖兰时颔首致意。
&esp;&esp;从志明又瞥了地上的金温纯一眼:“既然如此,烦请金大公子好好估量陈情书要怎么起笔,写好了,知会我一声就是。”说着,手向侍卫一挥,“你们都她娘的看什么看?没活儿了?都给我去雨里竖着去!”
&esp;&esp;金温纯一看从志明要走,起身连忙要留。
&esp;&esp;肖兰时俯下身一把拉住他的肩膀,竹伞擎在他的头顶,低声说:“温纯哥哥别急,金雀的药我有办法。”
&esp;&esp;金温纯身子一顿,眼底里似乎燃起了希望:“你有什么办法?”
&esp;&esp;肖兰时卖个关子:“人多,说了就不灵了,最晚亥时我便能让金雀吃上药。”
&esp;&esp;闻言,金温纯连忙要叩首谢他,肖兰时立刻拉住:“不不不,哥哥这怎么使得?举手之劳,你这是要折我的寿。”
&esp;&esp;金温纯苦笑一声:“是我无用,身为兄长,连弟弟的性命都护不得。”
&esp;&esp;眼前的金温纯浑身被雨水打湿,生生受了一鞭,又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跪着向从志明求情,难为他一介摩罗督守之子,竟然在金麟台的威压下要忍受如此羞辱。
&esp;&esp;想着,肖兰时轻叹一声:“我先抚温纯哥哥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sp;&esp;几个眼尖的金家侍从这才想起护主,争先恐后地要上来。
&esp;&esp;肖兰时最见不惯这些吃里扒外的,可又碍着那比较是别人家侍从的面子,先一步扶上金温纯的胳膊,忍怒讥讽:“我还以为这几位哥哥叔伯眼神也不怎么好。刚才金大公子受鞭不挡,现在争着抢着是个什么功?”
&esp;&esp;一众金家侍从语塞。
&esp;&esp;有个胆大的冒尖说了句:“我们是在雀公子身边伺候的,没、没什么道理去挡……”
&esp;&esp;“那刚才金小公子倒了地,你们人呢?”
&esp;&esp;旁边的金温纯摇头笑了两声,拍拍肖兰时的手:“算了。是我管教无方。”
&esp;&esp;肖兰时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咂咂舌。
&esp;&esp;怪不得金雀能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呢,原来肖兰时单单以为是出于兄长的溺爱,可现在他才知道金温纯果真如他名字里两个字的意思那样,是个好人,但性子太过温良,太过纯软好欺。
&esp;&esp;想着,金温纯便撒开他的手,自己独身颤颤巍巍地向房间走去了。
&esp;&esp;没一会儿,人都被肖兰时轰散了。
&esp;&esp;只留下几个萧关侍从跟在肖兰时身边,悻悻凑上前来:“金小公子病成那样,金大公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像是病灾都被小公子挡了,金大公子心里得多过意不去。”
&esp;&esp;肖兰时惊奇看向侍从:“诶?小德子你变聪明了不少呢。”
&esp;&esp;侍从嘿嘿一笑:“跟着肖月公子,能学不少东西。”
&esp;&esp;肖兰时拳头往他胸口一捣:“少说屁话。”
&esp;&esp;侍从吃痛,揉着胸口,问:“刚才月公子说要帮那金小公子拿药,你不记恨他啦?”
&esp;&esp;肖兰时被问得一时语塞,他挠挠脑袋:喔,对喔,这个小孙子前不久刚把我好一顿打骂。当时打的时候,肖兰时记得自己恨不得抽他的皮扒他的筋,然后再拖出去把他喂狗。
&esp;&esp;“我又不是为他。温纯哥都那样了,是你你不帮?”
&esp;&esp;侍从干脆:“帮!”
&esp;&esp;转而,他又问道:“那月公子准备帮?这次又准备怎么偷偷摸摸的?要不要我立刻把箱子里那些麻绳钩子都给你准备上?”
&esp;&esp;肖兰时笑骂又锤了他一拳:“咱们正大光明。”
&esp;&esp;侍从一愣:“正大光明?”
&esp;&esp;肖兰时嘴角又勾起一抹坏笑,看得侍从心里森森麻麻的。
&esp;&esp;“是。咱们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esp;&esp;◇ 第109章 他能忍得住
&esp;&esp;晚上。
&esp;&esp;侍从小德子站在一旁,看着肖兰时悄咪咪地往酒里下蒙汗药,眼神里总是有那么点嫌弃:“肖月公子,你说的光明正大就是这?”
&esp;&esp;肖兰时闷声:“你懂什么!我是光明正大地下药。”
&esp;&esp;小德子显然不想和肖兰时争抢:“得。”
&esp;&esp;话音刚落,肖兰时把杜康玉酿的盖子仔细封好,递到他手里,嘱咐道:“千万看着那孙子喝下去了你再回来。”
&esp;&esp;“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喝?他们那些从家侍卫不是行禁酒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