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里的公子小姐们没一个能操弄锅碗瓢盆的,那众人的一日三餐可不得他这个天生的劳碌命来做。
&esp;&esp;江有信又开始盲目指挥:“来来来,大家都听我的。”
&esp;&esp;话音刚落,就被肖兰时一屁股顶开:“得了吧你,别把锅都给烧没了。”
&esp;&esp;江有信看过去,不解。
&esp;&esp;肖兰时无奈摇摇头:“我菜刀切的也不算熟练,可是和你们几个比起来我简直算是精通。”叹了口气,“我来吧。”
&esp;&esp;金温纯凑过来,问:“肖月,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esp;&esp;肖兰时略想了下,用下巴点了点几个位置:“来,你们打下手吧。”
&esp;&esp;“得嘞!”
&esp;&esp;众人一呼后立刻散了。
&esp;&esp;没一会儿,在肖兰时的指挥下,小厨房里逐渐响起有条不紊的操忙声。该煮水的去煮水,该烧火的去烧火,肖兰时是主厨,在灶台上忙得不亦乐乎。
&esp;&esp;“稚昭姐姐!再切点胡萝卜丝给我!”
&esp;&esp;“好。”
&esp;&esp;应声,断云丝极其精准地把一根胡萝卜切成一大捧细细的丝条,俞稚昭拿盘子盛着,问:“这些够吗?”
&esp;&esp;肖兰时抬手便翻进锅里:“够!”
&esp;&esp;轰得一声,铁锅底下的火势立刻燎了上来。
&esp;&esp;守宗朔一惊,连忙伸手护住站在旁边的俞稚昭:“小心。”
&esp;&esp;江有信抱着两根木头一脸揶揄地走上来:“啧啧啧。小心呢,我在底下火堆旁忙了那么久,你怎么不说让我小心小心?”
&esp;&esp;守宗朔不说话,倒是旁边的俞稚昭笑起来:“江公子哥向来刀枪不入,我比不过你。”
&esp;&esp;江有信立刻急了:“你怎么也跟肖月学!快给我改了!江公子哥这称呼难听死了!”
&esp;&esp;守宗朔显然是站在俞稚昭一边,闻声立刻:“好的江公子哥。”
&esp;&esp;“你也住嘴!!”
&esp;&esp;锅勺声响敲动间,肖兰时抽空瞥了一眼江有信手里抱的柴:“江公子哥,你拿的那柴潮得都能得风湿,没干柴吗?”
&esp;&esp;江有信不服,一手拿着一块展示:“这还算潮?这两块放在角落里,我看已经许久了,要是不用就不好了,凑合凑合呗。”
&esp;&esp;肖兰时手里的锅横空又是一颠:“着不了啊!”
&esp;&esp;闻言,从华立刻走上来:“我记得旁边房间里还有许多,江公子哥不必客气,尽管用就是。我去拿。”
&esp;&esp;江有信:“谁是江公子哥!”
&esp;&esp;远处,卫玄序烧着的水也开了,蒸腾的水汽弥漫在空中。
&esp;&esp;他喊:“江有信哥!再来添两块柴火来。”
&esp;&esp;江有信立刻反驳:“也不是江有信哥!!”
&esp;&esp;厨房里的热气和香味混迹在一起,笑声时不时陪伴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响起,热闹得像是众人去了节日庙会。
&esp;&esp;肖兰时又盛好了一道红烧茄子,香气弥漫在整个小厨房里。
&esp;&esp;众人立刻凑着脑袋看过来,指着肖兰时好一顿夸夸,一开始他还不怎么习惯,后来夸夸实在是太多了,他全部欣然收下。
&esp;&esp;施行知站在灶台旁,忽然:“我想写诗。”
&esp;&esp;江有信立刻把他拉住:“写诗?你小子想跑吧!你要是写你就口头写,这里的活你得给我一样不少地干了。”
&esp;&esp;施行知点点头,开始吟诵:“香香香,实在是香。”
&esp;&esp;卫玄序不忍卒读,连忙鼓掌打断:“好诗。”
&esp;&esp;施行知被他忽如其来的鼓掌拍的一愣,突然像个呆鹅一样定住了,仿佛真的在认真思索自己刚才的下一句是什么。
&esp;&esp;几声笑语后,众人又各归各位。
&esp;&esp;忽然,肖兰时一抬头,看见小厨房门后面露出只眼睛。
&esp;&esp;那只眼睛看见肖兰时向他看过来,立刻又躲进了门口。
&esp;&esp;见状,肖兰时暂时放下锅勺,操起旁边一把断了腿的破凳子就走过去,一推开门,看见金雀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向后走。
&esp;&esp;“喂。”
&esp;&esp;金雀不理,小步子十分倔强地向前挪。
&esp;&esp;“金雀!”肖兰时又喊。
&esp;&esp;忽然,这个小病号终于停下了脚步,十分不善地转过头来:“干嘛?”
&esp;&esp;所有人都在小厨房里热热闹闹,铲子锅子碰撞在一起就变成了一道道菜肴的香。刚才他做出来那几道菜的时候,江有信声音喊得那么大,在旁边屋子里一个人的金雀肯定也听见了。但他身上有百花疫,这热闹独独是不属于他的。
&esp;&esp;自从那天满庭芳的变故后,金雀说话的时候也少了,没以前那么爱闹了。很多时候总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喝药,瑟缩在角落里,好像生怕自己多占了别人的位置一样。
&esp;&esp;几天前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雀,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他不说话,肖兰时也能从他身上的落寞看出来:他觉得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
&esp;&esp;于是肖兰时上前把破凳子递给他:“听温纯哥说,你木头玩意儿玩得好,这凳子破了没人会修,缺一个,一会儿吃饭就得有人站着,你能不能修?”
&esp;&esp;金雀低头看了一眼,一把抢过:“你们真麻烦。”
&esp;&esp;“能不能修?”
&esp;&esp;金雀倔强地攥着,点了头:“能。”
&esp;&esp;说着,他就扶着墙颤颤地往房间里走。
&esp;&esp;肖兰时本想拉住他问需不需要什么工具,可是一扯他衣服,忽然发现金雀的眼圈红了。
&esp;&esp;金雀慌张地向身后藏,强压住喉咙里的哽咽:“我都说了我能。我一会儿就修好了给你们送过来。”
&esp;&esp;肖兰时松了手,装作没看到:“劳您辛苦。”
&esp;&esp;金雀又转过身去了:“你身上油烟味好重,难闻死了,离我远点。”
&esp;&esp;肖兰时玩笑道:“得得得,我辛辛苦苦还换不了金小公子一句夸,您的好话是不是得按照金子算的?”
&esp;&esp;“烦死了。厨子离我远点。”
&esp;&esp;“诶你个小死孩子!”
&esp;&esp;目送走了金雀,卫玄序的脑袋又凑出来:“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