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来吧。”崔雨华把叉子勺子拿来,福葛惊讶。
&esp;&esp;“你刚刚用的不是……”
&esp;&esp;“哦,我怕你用不惯,你就用习惯的叉子嘛。”崔雨华用纸擦下手,“没那么多规矩,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又不是在什么高档饭店特殊场合需要装。”
&esp;&esp;“哦……”他特别茫然地用叉子卷面,用勺子挖一勺肉酱,将面迭上去,放进嘴里。
&esp;&esp;崔雨华不等他,她去厨房榨豆浆,回来客厅,看他这么在乎形象地一口一口吃,忍不住笑出声。
&esp;&esp;福葛抬起头,问怎么了,她说没什么。
&esp;&esp;肯定有什么啊。福葛看她一直笑,看看自己手里的餐具,拿纸擦下嘴,可她还在笑,这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不妥。
&esp;&esp;“吃吧,小公子。”崔雨华好笑地说。
&esp;&esp;福葛:……
&esp;&esp;这下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脸红。
&esp;&esp;“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吃这种廉价餐还这么注意形象的。”
&esp;&esp;福葛:……
&esp;&esp;无言地瞥了下想憋笑但还在笑的她,觉得她还不如不解释。
&esp;&esp;“咳,这不算廉价。”福葛给自己找场子,“卖相看着就很好,我也没见过。”
&esp;&esp;这时他好奇起来,“您看起来很熟练,但是这做起来应该不简单吧?”
&esp;&esp;“就是因为熟练了才会嘛。”崔雨华耸耸肩,“以前都是我给我妈做早餐,我上班赶时间,只能快速做了,但是做太简单又觉得工作没心情,所以每天就搞点不一样的喽。”
&esp;&esp;“哦……”
&esp;&esp;“别看这些复杂,其实都有傻瓜菜谱,一看就会,一学就成,之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esp;&esp;一学并没有成因此只能天天出门吃的福葛:……
&esp;&esp;福葛默默地吃,崔雨华默默地画、喝豆浆。他发现工作状态的她与非工作时很不一样,完全的沉浸,但是又没怎么变,都是那样专注直白的眼神,与她的说话风格一模一样。
&esp;&esp;她的眼神比布加拉提还硬,一看就是做领导的,不会是个讨人厌的领导,因为她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不藏着掖着,也没多少心机,至少他不会在这种人身边感到心累。
&esp;&esp;等他慢腾腾把这滑溜溜的粉吃完,崔雨华也画完了,福葛去洗了下脸与手,过来看。
&esp;&esp;“……啊。”
&esp;&esp;他原本只睁了一半的秀气的眼陡然睁大,“我明白纳兰迦的心情了。”
&esp;&esp;崔雨华什么也没说,现在只在欣赏福葛他的这张盛世美颜。美少年就是好呀,嘻嘻。
&esp;&esp;画上是金秋时节独自坐在窗边的金发少年,纤细的金色睫毛反衬浅紫色的眼珠更加的晶莹剔透,福葛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像是艺术品。他当然知道这是绘画的表现手法,现实没有这么有氛围,但只是拿着这张画看着,自己的灵魂就仿佛吸了进去。
&esp;&esp;忧郁寂寞冷清的少年独自活在绘画的世界中,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将目光放向世界,而是聚集在手里的书本,那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也许又是自我的世界。
&esp;&esp;潘纳科达·福葛深吸一口气,抬起眼,他深感惊悚,自己竟然被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看透。
&esp;&esp;“怎么样,喜欢吗?”
&esp;&esp;“嗯……”他不得不点头,“我应该付双倍的钱。”
&esp;&esp;崔雨华大笑起来。
&esp;&esp;福葛与纳兰迦真是完全相反的两人,真有意思,一个对情感表达直接又强烈,一个隐晦又克制地隐藏。
&esp;&esp;“……”
&esp;&esp;福葛被她这眼神瞧得不舒服,后背发毛,可他又不想认输,如果现在拿着画就走,不就相当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吗——
&esp;&esp;“啊、那个……”他想到昨天的事,“昨天那部电影……”
&esp;&esp;“嗯,怎么了?”想起那个傻叉电影她就气,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esp;&esp;福葛开始犹豫起来。
&esp;&esp;他有感觉到也许对方有与自己同样的经历,可这怎么想都是一个人的伤疤,哪怕是想找同感,主动问对方,也像是在揭对方的疤。
&esp;&esp;“就是那个剧情,怎么想也太离谱了,被侵犯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罪犯?”
&esp;&esp;“就是啊!”听到福葛这么说,崔雨华立马火气上头,“编剧就是纯沙币,我建议他先被强奸个五百次再说,看他爱不爱。”
&esp;&esp;福葛:……
&esp;&esp;还是这位狠。
&esp;&esp;但她能这么说,他的心情反而轻松许多。
&esp;&esp;“两年前……我还在上大学,因为我很聪明,所以家里让我提前考大学,我考上了。”
&esp;&esp;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崔雨华安静地听。
&esp;&esp;“那时候的教授……他就!”想起那时的遭遇,福葛捂上自己半张脸,好不容易轻松的心情又回到原点,他还是很难受。
&esp;&esp;他恨。
&esp;&esp;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那人把那种肮脏的东西放进他身体里,又用那双脏手摸他,他想起那人就想吐,为什么那人不能进监狱,反而进监狱的是他,就因为他反抗、他发泄。
&esp;&esp;凭什么?自己那么痛苦,没人关心他,没人在乎他,没人理解他,难道这个世界就让他闭上嘴,一直受侵害吗?犯错的明明是那个人,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宣泄自己的愤怒。
&esp;&esp;每次想起,都想去杀了他。
&esp;&esp;“难受就别说了。”崔雨华抱住他,用轻轻搂上肩的姿势,轻抚他的头,“没关系……”
&esp;&esp;有关系。
&esp;&esp;福葛被她这动作一惊,听到她的话,又想反驳。
&esp;&esp;“我十叁岁的时候……十四岁……我也不知道。”她轻声说,“我也是……我被那个人拖到小仓库里,就在放学的路上,那明明和平时一样……”
&esp;&esp;他听见她的嗓子在呼吸,她也说不出口,和他一样,都在被过去的愤怒缠绕。
&esp;&esp;不是因为羞于启齿,而是因为气得、难受得说不出话,如鲠在喉。
&esp;&esp;“我想杀了他,我到现在都想杀了他,可我不知道那是谁,那个人竟然这样侮辱我,把他撕成碎片煮汤喂狗都不过分!”她咬牙切齿,很快的,声音又回归颤抖与脆弱,“但是根本找不到……根本不知道那是谁……也没人想知道,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