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一百九十五章
&esp;&esp;左人佑笑骂他:“你妹妹自是好的,你们俩个可得好好疼爱你家妹妹。”
&esp;&esp;左人文嘻笑道:“爹爹你只管放心,儿子定叫学院的人都知道,咱家有位娴雅文静的妹子。”
&esp;&esp;木柔桑留了个心眼,发现左人佑并不是一位严父,对儿子们也是多有笑说,反倒是这位左夫人在儿子们面前却是极有威严。
&esp;&esp;左夫人道:“你们两个猴崽子,往后功课得努力了,小心被你们的小表弟挤下去。”
&esp;&esp;左人贤吐吐舌,挽着左夫人的胳膊笑道:“娘,儿子定会努力。”
&esp;&esp;又扭头看向木柔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妹妹可识字?念过什么书?”
&esp;&esp;木柔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回答:“念过女四语。”
&esp;&esp;这算是标准答案了,无论谁都挑不出错来,她心中盘算着,得找个时间把闺房里的那些才子佳人话本子收起来,可不能叫自家舅母瞧见了,要说教她没有闺教。
&esp;&esp;左夫人却是很满意:“不错,没想到槿之把妹妹照顾得如此好。”
&esp;&esp;木槿之忙道:“有一事到是忘记跟舅舅、舅母提了,我与妹妹认了刘大儒为干爹,认了他夫人为干娘,妹妹的礼仪皆是由这位干娘教导。”
&esp;&esp;左夫人看向左人佑:“他说的可是昔年名满大周的那位大儒?”
&esp;&esp;左人佑摸摸胡须道:“说来,当年与我同科,只不过人家才学好,是探花出身。”
&esp;&esp;左夫人笑而不语,心下说,若不是左人佑只是中了第六名,长相俊雅的他又怎会被自己抢到手,若中个探花什么的,只怕后宫里的那些公主们早就大打出手了。
&esp;&esp;“原来干爹与舅舅同科?”木柔桑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小,绕了一圈皆是熟人。
&esp;&esp;“正是,我那时听了槿之说后,便已休书一封,另外备了份厚礼派人送往襄州,没想到他如今已是襄州学院的山上,到也合他耿直的性子。”
&esp;&esp;左夫人道:“是呢,当年入了翰林,偏皇上非要他当三皇子的启蒙恩师,如今也算是结了果。”
&esp;&esp;一旁的木槿之见左人佑夫妇一脸疲惫,笑道:“舅舅,舅母与表哥们风尘仆仆而来,先休息一下缓口气,待养足了精神再述。”
&esp;&esp;木柔桑闻言忙叫来丫头小厮,吩咐去收拾了客房,又吩咐春景去厨房一趟,叫厨娘们烧多些热水给众人洗漱一番,又问明舅母,几人的口味后,自己亲自带了丫鬟去找旺财媳妇,商量家里的菜式。
&esp;&esp;原来那日,左人佑再次遇见木柔桑后,去州上上任安定下来,便派了人手下来打听,最早只是探得木柔桑的娘是外地逃难来的,却并不知是哪里人,更不知其姓甚,只道人唤木家娘子。
&esp;&esp;左人佑听说是逃难来的心下便起了希望,又加派了人手,细细访寻,先是查到逃难的那一年,正是他老家发洪水的那一年,当年,逃难的人太多,木家夫妇与木柔桑的娘走散了,后木柔桑的外公因痛失爱女,又加上长途跋涉最终倒下,只熬到左人佑见他最后一面。
&esp;&esp;原本左人佑是要回家守孝的,亏得他当时入了左夫人的爹,孙御史的眼,这才去国子监为他说情,后才只守了半年热孝便回国子监继续读书,最终也成就了左夫人与他的这段姻缘。
&esp;&esp;众人在县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直奔小山村,先去墓地祭扫又带了左人佑夫妇看了自家的果园子,满院的桃花盛开,喜得左人佑诗性大发,狼毫笔大挥,写下几首好诗。
&esp;&esp;木柔桑见了,走过去笑问:“不知舅舅可否饮酒。”
&esp;&esp;左人佑放下手中的大狼毫笔,瞄了看了一眼屋内,见自家夫人不在正院里,方才弯下腰小声道:“可有?”
&esp;&esp;木柔桑见他小心的样子,笑弯了月牙眼:“有,去岁酿的桃花酒就埋在这园子里的桃花树下,家里地窑还藏了自酿的葡萄酒。”
&esp;&esp;她指向嫩芽新发的青篱笆外的桃林,斜斜的坡地上,春雨洗过的桃枝上粉红花蕾待绽,肥硕的母鸡领着一大群小鸡崽正在树地下扒拉着草屑,寻找肥嫩的虫卵打牙祭。
&esp;&esp;左人佑被这美景迷住,后才追问道:“真的?你这孩子怎不早说?”
&esp;&esp;木柔桑十分无语:“是外甥女疏忽了,竟不知舅舅喜欢小饮。”
&esp;&esp;“对,对,对,是喜欢小饮,快些取了出来给我尝尝。”他肚子里的酒虫听到有酒喝,早就闹翻了天。
&esp;&esp;“好,我这就叫招仕爷爷给舅舅起酒。”
&esp;&esp;“记得带个酒碗过来。”
&esp;&esp;“是,外甥女这就打发人去取。”
&esp;&esp;“!”他叫住木柔桑。
&esp;&esp;“舅舅可还有旁的事吩咐?”
&esp;&esp;左人佑干笑道:“别叫你舅母知道了。”再次叮咛。
&esp;&esp;其实他不说,木柔桑也是猜到了,她眼珠儿一转,笑道:“小山村的村口有个打谷场,那里草垛子极多,春日有许多人喜在那边晒太阳。”
&esp;&esp;左人佑闻言大悦,忙催促她:“快去,快去,记得拿个大点的碗。”
&esp;&esp;木柔桑应了抿笑离去,没想到这个文雅的舅舅是个好酒之人。
&esp;&esp;因左人佑也是请了假才来的,从小山村到州里,即便是快马也有五六日光景,便只留宿了一晚,第二日带着两个儿子并木槿之一起先行。
&esp;&esp;反倒是左夫人先留了下来陪着木柔桑一起处理琐事,又指点了她管家的不当之处,待一切事物安排妥当,另打发人去同木意杨说一声,着人把木凤钗送为木意杨的家中,这才收拾了行李,与左夫人一起直奔蜀州州府。
&esp;&esp;一路上的每日作息都有定时,这样方才不至于露宿野外,不过是五六日的光景便已到了州府的地界。
&esp;&esp;三月十五那日,下午,金芒洒满了整个蜀州府,高大巍峨的青石城墙下,衬得来往的老百姓十分渺小,这时城东的正门缓缓行来几辆马车,看那车上悬挂的马灯,上书一个左字,便知是巡盐御史左大人家的马车。
&esp;&esp;守城门的兵差哪赶拦车,忙推开了拦路的木栅栏任其进入。
&esp;&esp;木柔桑正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心道:特权真是个好东西,难怪那许多人沉迷其中。
&esp;&esp;又间拱形的青石城墙上用黑墨隶书“蜀州”二字,便知是到了蜀州城。
&esp;&esp;挨着她坐的左夫人,指着高大的城垛子道:“这城墙厚有十八尺,高有二十四尺,一般的投石器都难砸裂这些青石墙,而这些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