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想砌墙的话,倒也不是多麻烦。
废砖头,废石灰啥的,能卖出去,这是好事儿。
这要有人要买,怕是多的是人抢着要卖。
周北冥找了离家近的一个叔辈的,叫周同堂的,跟人家说了这事儿。
周同堂一个当叔的,在周北冥跟前儿也是能说上几句,说:“砌墙,不是盖房啊?”
毕竟周北冥家的那房子,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周北冥现在也到年纪了,像他这么大,结婚早的,村里好多都有孩子了。
他这要是想娶媳妇儿的话,肯定是要盖新房的。
但周北冥却要修破院墙。
让人挺摸不着头脑的。
其实这要说之前,周北冥也是想过在村里盖个房什么的。
但现在他那是一点儿都不想了。
顶多也就给他爷,他奶奶盖一个。
改变这个想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原因什么的,他也没有怎么想。
不想就是不想了。
他以后,肯定还是要出去的。
村里不盖房了,那这攒的钱,在城里买一个大点儿的房子也行。
沈青鱼这正在床上抓痒痒,想着自己也该洗澡了。
突然,他听到了“哗啦——”一声的卸车声。
沈青鱼被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凑着窗户看向那塌了的西墙。
周北冥拉着一个两个轮子,像是跷跷板一样的板车,卸了一车的砖头在那塌了的墙旁边儿。
他这是在干什么?沈青鱼心想,他是打算砌墙吗?
一想到这里,沈青鱼就有一点儿激动了起来。
毕竟这没有院墙,哪有什么安全感啊。
村里头看着又有一点乱,指不定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猫一条狗的。
有些地方又是杂草丛生的,屋前屋后又到处种着树,说不定连蛇都有。
这么大的动静,沈青鱼也不可能装不知道。
他这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穿了自己的鞋子出去。
这正在卸砖头的周北冥一眼看到了他,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说:“怎么着,你这出来,是打算帮忙啊?”
沈青鱼最烦他这语气,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但还是过去了。
周北冥见他真要过来,这才直起了自己的腰,接他似得。
他看向沈青鱼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镯子。
那是一个高冰圆条镯子。
周北冥虽然不太懂翡翠,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那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的。
起码得六位数了,七位数都说不准。
周北冥:“回屋去吧,用不着你,别回头把你的镯子给碰了。”
沈青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先不说这是他老妈留给他未来的媳妇儿的,就他们家现在这情况,沈青鱼也不敢不重视了。
他这听周北冥的话,直接就回了屋。
周北冥以为沈青鱼刚才出来,不过是为了客套一下。
可没个半分钟,沈青鱼就又出来了。
手腕上的镯子已经摘了。
沈青鱼这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在周北冥卸完了车之后,又跟着周北冥,去了那拉砖头的地方。
就是光是沈青鱼走路的架势,就像是一个少爷一样,一点都不像是跟着干活的。
到了之后,周北冥把车子放了下来。
周同堂这戴着一双破手套站在那里,一直好奇地瞅着沈青鱼。
沈青鱼往那里一站看着,直皱眉头。
这一大摞砖外头看着是干的,里头却不是的。
周北冥已经卸下一车了,里头的湿砖已经露了出来。
蜈蚣之类的小虫子在砖缝中到处乱爬,看得沈青鱼膈应的要命。
他本来就是打算出来看看而已,这会儿更加的不想上手帮忙了。
周同堂到底是没有忍住,问周北冥:“大海啊,这是谁家嘞孩儿啊,咋长嘞嫩好看?”
周北冥这一边卸着砖,一边看了沈青鱼一眼,一副很是乐意听沈青鱼被人夸一样,说:“我爸认识的什么人,谁知道。”
周同堂:“那咋到咱这边儿来了?”
沈青鱼听着这勉强能够听懂的家乡话,不太自在。
又听到这个大爷这么问,有点儿担心周北冥把他们家的事儿说给别人听。
周北冥:“过来玩儿两天。”
沈青鱼松了一口气。
周同堂乐呵着说:“玩儿两天好。”
就是看人家干活,也不知道搭两把手。
周北冥这大手掐着码的整齐的砖头,一次能拿了十几块儿,一副很是能干的样子。
还能轻松地把那些砖头整整齐齐地码在板车上头。
但年轻力壮这个词儿,在周北冥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时,有一条大蜈蚣顺着周北冥的手爬上去,爬到了周北冥的手臂上。
沈青鱼眼睁睁地看着,替他膈应。
周北冥也不知道是没有看到,还是不在意,也没个反应。
沈青鱼替他忍不住了,喊了一声:“喂!”
周北冥看向他。
沈青鱼:“……你胳膊上有虫!”
周北冥顺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一只蜈蚣。
他随手拿了,扔在地上,又用脚给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