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长鹤。
沈离头一回想咬着一个人的名字骂什么脏话出来。
这么些天好似玩她一般的,她脾气一向温和,但这回她忍不下去一点。
“怎么了?”刘茵茵觉察她突然反常。
还没晃过神,沈离已经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诶——”
末了她只丢下句:“我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沈离脚步急忙,握着手机一路跑,下楼好几次险些撞上路人。
楼梯出来后是正门,靠窗的地方在后边,沈离还绕了一圈跑过去。
她出来只顺手扎了一个随意的低马尾,如今一跑,皮筋都跟着松散,脱离束缚的发丝迎风飘荡,在无数次回头左右顾盼间凌乱面容。
停靠着机车的位置没有熟悉的人,她绕着附近找了一圈,行人熙攘,灯光杂乱,数不尽的面孔在她眼前闪过。
她站在原地环视一圈,神情急躁,终于在前方锁定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机车夹克,和刚刚她看见的从机车上下来的身影极为相似的人。
沈离加快了步子跑过去,生怕那人走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陆——”
叫出的名字在那人闻声转头,展露出陌生面容时哑然,沈离愕然松手,抱歉地点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那人也尴尬地挠挠后颈,摆手示意没关系后走远。
沈离心里沉了大半,望着那抹神似的背影,泛起丝丝苦涩。
她就是找不到他。
“在找我吗?”
沈离挫败着垂下的眼皮惊地一下抬起。
记忆中那个清冽爽朗的声音至身后不远,“蠢兔子。”
她黯然的神色散去,苦涩与喜色交加,蓦然回首,那张深刻到印入脑海的面容如初,他站在熙攘人群中,眉眼微抬,看着她的眼睛,平静而炽烈。
“你……”话还说不完全,泪光就糊了视线,沈离控制不住地微颤,呼吸也杂乱无章。
“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蠢?”他踱步走来,裹挟着点点星光,停至她眼前,垂下脑袋,歪头疑惑,“你爹这么帅的背影都能认错?”
震惊之余,沈离只有气忿,解释的话也是憋闷的:“我没看清,我视力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夜里更不好了。”
陆长鹤品出味儿来了,“怎么感觉你说话带气呢?”
“你还问。”沈离怨怼地瞪他,面沉如铁质问道,“你给我发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跟我们车队的朋友出来吃饭,这不偶然撞见,你在跟那个小东单独吃饭吗?”陆长鹤环臂的其中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下巴,表情又变回了他惯有的那副欠样,“这样丢下他来找我不好吧?”
语气里一股子茶味。
沈离却当真了,以为他真的有所误会,忘了生气,又开始给他解释起来,“我没有跟他单独吃饭,还有茵茵在,是因为他一直在学习上很帮助我,所以我才请他吃饭的。”
“沈离。”陆长鹤少有地,庄重地叫了她的全名,看着她的眼底勾着某种情绪翻腾,“那夜我都记得。”
事无巨细。
都记得。
记得她是如何送他回来,记得她如何给他买酸奶,记得咬在她手背上的牙印。
也记得那一刻将要贴覆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