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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3)

静,他微微蹙了蹙眉,隐约听见门没关好的吱呀声,谢臻推开自己没关牢的卧室门,发现一切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异样。

谢臻一愣,隐隐约约嗅到空气里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琥珀气息。谢臻抬腿走向靳时雨在的卧室,不动声色地拧开了门把手,里面的光很暗,只有一点没有遮挡的窗户处撒进来的月光,靳时雨靠在床边,手里周围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将靳时雨围了个结结实实。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谢臻今天回来后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羽绒服。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谢臻有些惊讶,而向来敏锐的靳时雨却仿佛充耳未闻,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甚至连投过来视线的尝试都没有。谢臻站在门口,一瞬间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莫名加速涌动了起来,刚刚洗澡的时候构想的方案一遍遍重现,弄得他心跳加速。

谢臻伸手无声搓了搓脸。

这是筑巢吗?

他迈着轻轻的脚步,慢吞吞地再回到浴室里去。

半个小时后,谢臻再次轻轻推开了靳时雨的卧室门,赤脚踩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向靳时雨床边挪。

谢臻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靳时雨眉头紧锁的面容,伸出手指轻轻覆盖在他唇上。

爱是常觉亏欠

72—上

……

72—下

靳时雨易感期期间,很粘人,粘人到让谢臻恍惚这是不是靳时雨。毕竟过去的谢臻,没有任何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陪伴他度过易感期,以至于谢臻被这样的靳时雨缠着,总是觉得……心中有股异样的感受。

沾着些许自己来得太晚的歉意,又带着许多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受。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误会也是一桩桩、一件件、一码码,从吴婉去世开始作为导火索,谢臻跨不过去心中那道坎,无法和吴婉去世的事和解,靳时雨又以为这么多年来他在谢臻心里什么都不是。以至于六年后重逢的他们,相见分外眼红。

谢臻对靳时雨的复杂情绪已经完全超过可以用言语形容的程度,他过去喜欢他、喜欢这个弟弟,很大程度是因为靳时雨让谢臻找到了“自己”,他们接吻,做很多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在隐秘又无声的禁忌关系下干很多出格的事,可是他们之间横了一条人命,甚至……或许不止一条。于是谢臻又恨他,开始反思自己带他回到谢家,对自己这个完整的家庭的益处在什么地方?很长一段时间,谢臻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选择导致这个家支离破碎。在爱家和爱自己之间,在恨靳时雨和爱靳时雨之间,谢臻反复跳脱、反复做着选择。

再次见面后,靳时雨很恨他,似乎也成为了一部分谢臻恨他的理由。谢臻那个时候偶尔也在想,他们就这样相互记恨、老死不相往来吧,可靳时雨偏偏不。

谢臻做哥哥做的那么失败,他以为给靳时雨带来的“家”是野兽的洞穴,而在过去他心中埋怨靳时雨毁了这个家的时候,却不知道是这个家毁了靳时雨。靳时雨从多少岁开始承受那些非人的痛苦呢?在他甚至还没有被彻底分化为一个alpha的时候,在谢天宇只是确定他腺体发育有缺陷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他人荼毒的对象。

而作为哥哥,他什么都不知情。

靳时雨要报复谢天宇,报复吴婉,那是他的选择,是他无数个反复惊醒的梦后,最应该做的决定,而事实上,他也只不过是轻轻拨动了下这个家中摇摇欲坠的房梁,“轰——”的一声,房梁却塌了。

明明他这样的经历,没有彻头彻尾变成一个疯子,都是上天眷顾。

他以前觉得靳时雨欠他的,后来又觉得他们两不相欠,现在却又觉得是他欠靳时雨的。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谢臻才更贴切地理解到什么叫做“爱是常觉亏欠”。

谢臻伸出手抚摸着靳时雨的发旋,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劲,手指轻轻挠过他的头发,来回盘旋,反反复复,想得越深,心就酸酸涩涩的,就连身体的胀痛、麻都彻底忘记了。

靳时雨正埋在他颈间,用劲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但他兴许只能在他身上闻到久久挥之不去的琥珀气息,来自于他的、浓厚的信息素气味。

“在想什么。”靳时雨吻了吻他,低声问着。

“没什么,想自己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靳时雨似乎是以为他在提这次,淡淡回答着:“很及时。”

“我点个外卖吧。”谢臻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迅速转移了话头,他最近这两天有些过度,声音听上去都哑得厉害。

靳时雨除了偶尔张口聊聊天,大多数时间都沉默得打紧,更别提再操劳两个人的吃食,以至于这两天都是谢臻点的外卖。靳时雨低低嗯了一声,可等谢臻要爬下去拿手机的时候,人还没出去,又被捞了回来。

一瞬间,谢臻有些语塞,伸出手来轻轻顺着靳时雨的头发摸了两下:“不能不吃饭吧?”

“我得吃饭吧?”谢臻无奈笑了下。

靳时雨似乎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时候才彻底撒开手,谢臻迅速去拿了手机,偏头一望,发现靳时雨靠在床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谢臻被他盯得有些面热,不太自然地瞥开了视线。靳时雨躺在床上,上半身裸露出来,轮廓明显、有型的身材上,遍布着很多又青又紫的痕迹,有些地方谢臻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有些地方的记忆又分外清晰。

他无法辩驳的一件客观事实是,靳时雨这张脸不笑的时候,冷得让人兴奋。谢臻躺回他身边,靳时雨便又攀上来,轻轻嘬了他两下,一言不发的留着细细的吻在他身上。

“小谢,陈医生问我你易感期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难受?”谢臻滑动着有些少的信息,翻到早上自己已读忘了回的对话框,张口问道。靳时雨淡淡答着:“不难受,很好。”

谢臻心中如是应道,靳时雨确实是很好,倒是他自己好像不太好。直到现在,谢臻的大腿还隐隐作痛,他长叹出一口气,揉了揉靳时雨的头发:“不难受就好,也不枉费我……”

他说着说着停了顿,靳时雨却突然来了兴趣,抬眉故意问道:“什么?”

“不枉费我英勇献身。”谢臻敛着眉眼,点了点清淡的东西,语气淡淡道,同时又伸手掐了掐靳时雨的肩膀。

“就是套买的太少了。”靳时雨合上眼,语气淡淡道,抬起手来拍了拍谢臻的屁股。谢臻被他弄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像是又浮上来了,他有些面红耳赤,欲盖弥彰地呵斥出声:“那你也得戴啊。”

第一天的时候,谢臻买的那一盒都用光了,后来谢臻说点个外卖送过来,靳时雨又垂着头懒洋洋地说不用,当时他下意识驳回了,却突然回想起什么般随口说随便。虽然靳时雨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可谢臻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想到了什么,无非是之前的事。

很多细枝末节,在平静的生活中展露,谢臻才发现靳时雨竟然那么耿耿于怀,他下意识地去心疼靳时雨,不忍心去揭开这块伤疤,便自主退后一步,谁知道……靳时雨这人,得寸进尺,还不太要脸。

谢臻气急了,声音一出来,靳时雨抱着他靠在身边,发出低低的笑声,胸口微微震颤着,轻轻抖动。

莫名的,谢臻听着他的轻笑声,脸再次一热。

靳时雨易感期差不多度过高峰期的时候,谢臻就发誓要把靳时雨踹回主卧睡,但前段时间还欲拒还迎的靳时雨跟膏药一样,光是撵都撵不走,对峙到最后,谢臻也就只得到了个口头保证,保证接下来的行为都绿色清新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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