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奥尔看了看伯爵的手指,他的衣物,又看了看地面,他站了起来。
钱德勒副督察立刻窜了过去:“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奥尔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波罗斯泰,对他给了他一个礼貌的笑容。
“有些发现,尸体暂时不要动,我想见一见谢伦坡伯爵的管家。”
“当然。”钱德勒副督察下意识地看向了波罗斯泰,“去叫吧。”
波罗斯泰躬身出去了,钱德勒小小地“啊”了一声,他抬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我不善于演戏,从小就是。”他窘迫地笑着,“所以现在,您大概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您的身份,您一开始不是已经说了吗?您是‘威廉姆斯·钱德勒副督察’。”奥尔一脸淡定,毫不迟疑地说。
他可不想说穿这个家伙的身份,只是接了命令破案而已,他目前没有和更高阶层的家伙产生联系的想法。
钱德勒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对奥尔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没错,是的,我就是威廉姆斯·钱德勒。”
好了,问题解决,可以不搭理这个家伙了,外边谢伦坡的管家也已经到了。
有别于奥尔过去见到的,那些干瘦老绅士的管家。谢伦坡伯爵的管家和他的主人一样,有着一个大号的身材。忽略那双哭得发红的双眼,他的神情毫无攻击性,谦和文雅。
“您为谢伦坡伯爵服务很久了?”
“是的,我从小就为谢伦坡家族服务。”管家骄傲地挺起胸膛。
奥尔问的是伯爵,对方回答的是家族,这是常有的,或者说在最顶级的贵族家里,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可不会去蓝裙大道招聘仆人,用种花家的话说,他们只用家生子。
当子爵继承爵位,管家依然是管家,甚至管家的地位比伯爵在世时,还要更高,因为他也算是子爵的长辈。
“毫无疑问您是一位忠诚的管家,但当案件的真相涉及到谢伦坡家族的丑闻时,您的证词就值得怀疑了,因为我知道,您这样的人,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一个家族的荣誉。”
这其中没有任何涉及到侮辱这位管家的词汇,但这确实是激将法,虽然奥尔觉得,他的这番话,对于一位在顶级贵族家服务,必定见多识广的管家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管家撩起眼皮,瞥了奥尔一眼,严肃地说:“我用我对于谢伦坡家族的忠诚发誓,我会尽全力配合警方,找到杀害主人的凶手。”
“那好,首先请您将这栋宅子里,所有与伯爵先生有肉体关系的人都请来吧。无论男女,无论身份。当然,我指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有关系的。或者是那些以您对伯爵的了解,可以让现在的他产生兴趣的人。”
管家:“……”
钱德勒:“……”
波罗斯泰:“……”
“好的。我这就去叫人。请稍等,诸位警官。”
“您认为这是他的情人干的?”钱德勒问奥尔,听语气有那么一点失望。
“谢伦坡伯爵在死前曾经与人深入交流过,并且他是被人坐在大腿上勒死的。同时,我怀疑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压制了伯爵的反抗。”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在您来之前,也检查过尸体,并没有这些发现。”钱德勒立刻不失望了,而是兴趣满满地看着奥尔,他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好听,但不是质疑,而是纯粹的好奇与求知。
奥尔示意他和波罗斯泰一起进屋。
“请问诸位有手帕吗,或者丝巾?”
钱德勒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立刻看向波罗斯泰,后者恰好将一条手帕递过来,钱德勒一把抓过,递给了奥尔。
“有点短……”奥尔嘀咕着,把手帕绕在了伯爵脖子上,“首先看这个伤痕,假如凶手站在椅子的后方,那这条痕迹应该是斜向上的,现在这条痕迹也确实是斜向上,但向的是另外一边。凶手是正对着伯爵,并将他勒死的。”
“那也可能凶手和伯爵是在其它地方面对面搏斗后,凶手将被杀死的伯爵搬回椅子上的。”
“如果是经过搏斗,房间里的布置不会依然如此整齐。另外,椅子下的地毯上有尿液。虽然已经快干了,但还是能闻到味道。”
“尿?”
“人死后会失禁,如果是被勒死的更是会立刻失禁。”
“哦……”钱德勒用手捂着了嘴唇,“这、这可真有些不雅。”
“失禁?还是尿?”奥尔疑惑地问。
这位年纪至少有三十五岁的老帅哥,竟然脸红了。
奥尔面无表情,实在是不明白,这些贵族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咳!总之,伯爵确实是死在那个位置上的。”
“伯爵是死在地毯的那个位置上的。”奥尔后退,用鞋尖点了点地毯上的一个小皱褶,“被杀后,凶手没办法将椅子和伯爵本人一块抬起来,只能把他朝前推。”
“那您是如何发现,他在死前曾经和人深入交流过的呢?也是因为某些气味吗?”他的脸又红了。
“……”如果不是猜到了这位的身份,奥尔现在已经把他拎出去胖揍一顿了。奥尔觉得这个活儿应该让狼人们来干,他们来闻闻,就能八九不离十地确定谁是凶手了。没必要这么复杂地搞推理,一会如果案件陷入僵局,他就这么提议吧,“不,因为他的衣服被整理过。虽然凶手已经尽量将伯爵打理整齐了,但就像他们抬不起椅子一样,他们也没办法完全整理好伯爵的衣服。
另外,我从伯爵的扣子上,发现了一小段蕾丝。”
这一小段蕾丝是缠绕在扣子上的,因为太细小了,已经没办法确定原本的花色了,但至少能在证明有人确实与伯爵靠得很近。
“您可真是知识丰富,并且观察入微。”钱德勒称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