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如黑色的闪电飞到了奥尔的上空,其中一只落在了奥尔的肩膀上,将几粒种子吐在了奥尔的掌心里。
“用你们最享受的方式去死,你们也会喜欢吧。”奥尔捏着种子的指尖,魔力涌动,藤蔓从种子里长出来,抓向了所有被挤出来的神父们,他们只来得及惨叫着发出几声告饶,就已经被藤蔓裹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更细的植物根系刺破了他们的皮肤,顺着血脉,绕着神经,狠狠地扎根进了这些人的骨头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奥尔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就是……真的太吵了。藤蔓扎进了他们的嘴巴里,讨厌的声音,彻底终结了。
奥尔看了看,抬手点了玛特迪文的那棵藤蔓,身为一株植物,它像是只动物一样“站”了起来,跟在了奥尔背后。被包裹着的玛特迪文无法发声,但他脸上的肌肉却不住地抽搐着。
奥尔带着他,走到了异族的那一边,植物再次稳稳地立在了原地,却把玛特迪文的上半身展示了出来。
奥尔看着这些异族,他们看着玛特迪文的惨状,有着一种痛快的兴奋,但也有着畏惧和警惕。这些被囚禁于地下不知道多少代的异族,显然不知道奥尔是谁。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奥尔或许也同样是个可怕的魔鬼,毕竟他和玛特迪文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只是对象不同罢了。他们不确定奥尔接下来是否会对他们做出同样的事情。
他很喜欢看那些更怕他的眼神,这才是冷静的行为,他喜欢看那些把年幼者挡在背后的年长者眼中的戒备,漫长的如家畜养殖一般的岁月没有磨灭他们本性中的珍宝,他们的眼神让他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也让他想起拉索露,以及更重要的——别成为拉索露。
奥尔身上的气势软了下来,他对他们笑了笑,本来想借着玛特迪文宣扬一波仇恨,一波复仇的他,放弃了最初的想法。他想的明明是人类和异族的共同团结与发展,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挑拨。等到了目的地,让那些专业的人(有人类有异族)去打开他们的心扉,拉近与他们的关系吧。
此刻这个强大的蓝天使,还是让他们继续畏惧和警惕吧。
至于那间标本馆里的东西……奥尔卡着标本馆的范围,燃起了高温的魔法火焰,那是石头都能被蒸发的火焰。短短十几分钟,盛满了痛苦与扭曲的标本馆,就只剩下了几抹飞灰。
“愿你们尘归尘,土归土。”
离开齐塔,更近的本该是诺顿,但奥尔还是回了普士顿。如果再早一两个月,奥尔还会犹豫,但他把鱼尾区的人全弄来了,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普士顿本地人的状态也渐渐恢复,目前普士顿竟然有那么点人才过剩的情况。
——能活到现在的普士顿本地人,无论是前线撤下来的军人,还是本地救出来的平民,多少都有点特别之处,最差的也是身体好。而且经历过原本普士顿的毒打,这些人都对现在的管理者充满了好感,服从性强到鱼尾区的老人们都觉得自己要被比下去了。
现在普士顿的重要大型企业与部分与民生相关的工厂都恢复了运转,撂荒的农田也组织人下去耕种了。当然,那些能证明自己拥有土地、房产的人,奥尔都在与他们经过协商后,进行了置换。目前所有耕地,都是普士顿的国有土地。
这些,以及未来一段时间内,被奥尔“挖”出来的人,正好让普士顿重新忙碌起来。
但是,奥尔刚刚把这些人安排好,娜塔莉就找了上来:“先生,我们有个问题。当然,首先我要向您认错,我一直隐瞒了研究所内某些人的破坏行为。”
“因为我们不是普士顿人吗?”
“不,和这个无关。他们的破坏,恰恰是因为担心我们走上普士顿王族的老路。”
“我明白了……”所谓的老路,就是人机结合,机械飞升吗。这条路不能说是错的,只是文明底蕴不够,上层统治者又没有那个把控全局的胸襟与意志,只有急功近利的野心,这才彻底走偏,“我和他们见一见吧。”
“好的,先生。”
奥尔见的,是目前普士顿留存下来的最高端的知识分子了。当然,是经过一轮筛查的,那些沉醉于人体实验的疯子,无论脑子里有多少科学知识,现在都已经埋进土里腐烂了。剩下来的这些人,都是还有良知的真正学者。
他们多次的破坏行为,也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我在天空飞过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大火的痕迹,烧毁城市,烧毁文明,烧毁生命。但你们能说,火焰是罪孽的,不能被碰触的吗?”
“殿下,您的比喻很好,但是火焰与那些罪恶的研究并非……”
“听我说。我的下属中有很多残疾者,经过之前的战争,以及在集中营里的折磨,有很多人残疾、重病,目前的医学无法治疗,想要延长寿命,改善生存质量,他们需要机械造物假肢的帮助。同样的,因为人口的急剧减少,我的工厂需要改进,我需要更好的运输设备,耕种机械等等。
普士顿不研究,世界各国现在也都在研究,封闭自己就是最后成为落后者被分食,别看我,我的存在最多能保护这个国家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原地踏步沉浸在安逸中的普士顿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所以我给你们两条路:一、从此离开科研工作,我会给你们安排别的工作;二、用你们的知识,带领着普士顿的科研走上一条比其他国家更先进的正确的道路,让自己成为其他学者的标杆,将那条错误的道路彻底打入地狱。
好了,休息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后,请各位做出选择吧。”
“……”
奥尔出去了,被他留在房间内的学者们有人低头,有人闭眼,或许往常在一个科学问题上,他们会激烈地争论,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该自己选择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选择离开的人有五分之一。
“殿下,理智上我要承认,您说得没错,但在情感上,我实在无法接受这种事情了,很抱歉,我们辜负了您的信任。”
“不,我觉得正是你们对我的信任,才愿意在现在坦言离开。”
当年的普士顿同样有不愿同流合污的学者,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这儿了。这些学者曾经被迫低过头,现在是相信奥尔真的愿意给他们另外一条生路,这才坦白。
“虽然以诸位的学识,在大学任教是最好的选择,但诸位对于机械造物的想法,很可能会影响你们未来的学生。”
“……”学者们没有反驳,就算他们认为自己会有师德,但他们已经对机械造物恶心到了骨头里,教学中必定会带出来的。
但学了一身的本事,最后要去给幼童启蒙,即使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有人因为巨大的落差而神色低落。
“所以,我只能将诸位安排到中小学里去教书。请大家理解。当然,假如诸位自己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从我这儿拿到一份补助后,离开。当然,假如有一天大家愿意回来,这里也欢迎。”
在安顿菲特利茨宫里救出来的异族的同时,奥尔拿来了地图,和住客们开始研究地形,要找出过去各族的主要城市位置,结果他的分身每次探查都一无所获——他可是吸取了菲特利茨宫的教训,每次探查都是扩大范围,且深度十足的。
毕竟菲特利茨宫也没在过去该在的位置,罗切尔氏族的王城雷亚托斯更是歪出去了至少八百里。
奥尔正愁的时候,索德曼的蓝天使基金会总部收到了亲王赠与的一箱子地图,里边都是遗迹地图。
地图里边夹着一张手画明信片——玻璃玫瑰的。
明信片的背面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