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筹备感谢祭音乐会之初,「花园」曾问屋酱是否愿意参加演奏?就由她来担任压轴,亲手将一百五十名新人跳蛋宝贝们击坠之后送进男人房里。
屋酱拒绝了。
「花园」立刻提议:「那么就由你来担任开场,击坠新人跳蛋宝贝的工作还是交给玛琳达如何?」
屋酱答应了。
一谈正事,屋酱就变得很认真。甚至立刻就决定好演出曲目。
「花园」大为讚赏。
但是屋酱讨厌这种感觉。「花园」早有预谋,知道她会拒绝担任压轴来击坠新人跳蛋宝贝,但会在拒绝担任压轴之后接受担任开场的提议。
屋酱讨厌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讨厌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花园」只是换个说法就让她照着他们想要的方向走。
屋酱本来可以拒绝的,如果「花园」一开始就问她愿不愿意担任感谢祭的开场,而不是先问她愿不愿意担任感谢祭的压轴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够看透她的○○○社长就够了,不需要再有第二个或第三个能够看透她的人。
但很不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社长以外,在「花园」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读懂她、并且看透她的想法。
在屋酱即将登台表演的这天,○○○社长一如既往的在露天咖啡厅里喝咖啡。
○○○社长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直到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找上他。
男子带来的某件事物令他瞪大眼,随后○○○社长被「请」去某一个他原本不想去的地方。
喝到一半的咖啡被放回小碟子里一滴也没有洒出来,看到一半的报纸也被摺好放在咖啡旁,但○○○社长仍是在违反自身意愿的情况下离开了他本来不想离开的露天咖啡厅。
从屋酱走上台的那一刻,她就看见○○○社长平时所在的包厢外壁没有打开。
自从○○○社长在「花园」里发现她之后,○○○社长从来没有缺席她的演奏。
就连社长花了三十亿买她的初夜、把她弄到手之后也没有缺席过她的演奏。儘管她现在的竞标金额远远不及以往。
「给出了初夜之后,男人们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追着我跑、拚命把竞标而来的跳蛋塞给我。」
「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对吗?」
她是身价最高的跳蛋宝贝,但男人对她的竞标金额却一路下滑。因为除了○○○社长,没有人能够用跳蛋成功击坠她。因为除了○○○社长,没有人能够在邀请屋酱以答谢的身姿入房时得到回应。「花园」只好将屋酱上台演出的週期一再延长。久到屋酱一度以为这个浮华的世界忘了她。
「忘了我才好。」屋酱倒是乐得一派悠间。
可是只要她一上台,○○○社长就一定会来。
和社长初夜之后已经过了三个月。可是○○○社长一直没有再对她出手,就只是来聆听她的演奏。
对此,屋酱的心里甚至有点小小的感动。「他就只是来听我的演奏。」
时间已经到了。屋酱冷冷的向观眾行了一个礼,走进鸟笼准备开始演奏。
准备开始演奏前,屋酱又看向了○○○社长平时所在的包厢一眼。
包厢外壁依然紧闭。
哼!谁会担心你啊!避开你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包厢外壁打开了。屋酱看见○○○社长的身影。社长似乎是跑过来的,他的呼吸有些紧凑。当他看见屋酱,似乎还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什么啊!你这个傢伙干什么啊!
两人眼神短暂的交会,弄得屋酱脸颊微微发热。屋酱立刻扭头过去面对钢琴。
以一个习惯用扭头来表达情绪的傲娇女孩而言,01秒的眼神交会时间已经够长。
而对于擅长解读屋酱表情的○○○社长来说,01秒的眼神交会已经足够让她读懂屋酱在想什么。
○○○社长一如既往的笑而不语。他倚着墙面,用看着屋酱侧脸的角度来欣赏屋酱今晚的演出。
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天方夜谭交响组曲」「年轻的王子与公主」。
在屋酱敲下第一组和弦的瞬间,沙漠中浮现出一座充满异国风情的圆顶宫殿。一个每日迎取处女为妻,却又在在二天早晨处死新任妻子的残暴国王坐在宝座上。
国王看着他今晚的妻子,雪赫萝莎德。
雪赫萝莎德是宰相的女儿,因为不忍心见到年轻女子的生命不断的葬送在国王手里,决定挺身嫁给国王,希望运用她的智慧阻止国王残酷的暴行。
雪赫萝莎德想出来的办法是每天晚上圆房之后为国王说起一个有趣的故事。故事引人入胜,而且直到天亮都还说不完。
国王因为好奇故事的结局而一再的延迟处死雪赫萝莎德命令。
今晚的屋酱换上充满异国风情的露肚装,化身雪赫萝莎德,用她的钢琴说起故事。屋酱不用穿着华丽的演出服。因为只要她一弹钢琴,听眾们就会自动「看见」她换上最合适的服装。
等等,他们做了吗?
是的,他们做了。
男人在做的时候可以聊天,做了之后也可以聊天,并不只限于做之前还是在做了之后。
听故事就更轻松了。甚至还能从女方身上得到更多的「乐趣」。
也许有的天方夜谭故事版本没有明述国王与雪赫萝莎德做了没有,仅是用「雪赫萝莎德嫁给国王」这样一语带过。但是在男人房里,绝对没有盖棉被纯聊天这种「天方夜谭」。特别是在「花园」里。
既然雪赫萝莎德与国王做了,而屋酱化身为雪赫萝莎德,和屋酱发生过关係的人又仅有○○○社长一个人。○○○社长很好奇在屋酱所呈现的国王形像上是否会看到他自己的脸。他很好奇自己在屋酱的眼中是不是这样一个恐怖而且残虐的形像?
但国王就是国王。国王的脸上一片漆黑,既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国王的形像就是要像这样喜怒哀乐令人捉摸不定才可怕。
但屋酱又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把所有的男人都当成故事里的国王,因而无法呈现出国王最真实的样貌。
「花园」里的每个男人都是「国王」。而她就像雪赫萝莎德一样,不忍心见到「花园」里的年轻女孩们进到男人房里受苦,因而决心演奏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年轻的王子与公主」。
这首曲子浪漫而且纯情。「至少在女孩们进到男人房里时,男人们可以对她们好一点。」屋酱是这么想的。
屋酱坐在鸟笼里,连同她的钢琴一起。她不像「花园」里的其他女孩一样是温室中的花朵,但她仍是一隻笼中鸟。
笼中鸟又怎样?笼中鸟就不能有梦想吗?
不是处女又怎样?不是处女就不能保有天真的想法吗?
屋酱伸手一挥,她的钢琴随着一连串的琶音变成了一张魔毯。屋酱邀请每一个男人一对一和她登上魔毯,在沙漠的夜空里飞行、在星空下谈情说爱。
等等!屋酱是说只要是男人就可以。谁都可以和她谈恋爱吗?
不。不是的。就如雪赫萝莎德在诉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明确的指明这是那一国的哪一个年轻王子,也没有指明公主是哪一国的哪一个年轻公主,只是想藉由诉说年轻的王子与公主相爱的故事来打动残暴的国王。
只要男人相信这份爱情,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是故事里的年轻王子。而公主的这个角色不必是雪赫萝莎德,也不必是屋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