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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九旋之渊 powenxu e1 6c om(1 / 2)

覃隐

大璩朝会,议政殿已经站满了人。

覃隐揉着额角解乏。

议政殿内工部尚书唐冼上前提奏:“……因田地改良技术要求高,实施难度大,朝廷向各州县派遣利田使,与当地大户共同商议具体执行。增产粮食以充军饷,还有余粮可转卖、自囤,或外销。若田地没有长出作物,则不必归还,由朝廷收回,各级县衙适当给予补偿……”

覃隐揉按穴位的手停住。

原来朱委闰说的一成是这个一成。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前尘积怨皆可作过往云烟,原来是这个意思。

大璩均田制已制定十余年,旨在抑制土地兼并,打击豪门大户。然则施行不力,谌熵在位时期,势头并无得到抑制反倒有所增长。只余表面形式,一纸空文。

可陆均这人并非言帚忘笤,在官员的考核制度得以试行以来,他又颁布了加强均田制执行的法令,世族原本以为这跟官员考核制一样影响不到他们头上,可后来才发现想错了。

官府向百姓借土地,毁掉的田不用归还。又可完成土地兼并,一举两得。

陆均问:“若有一两个县的土质不适合,改良失败,百姓吃什么?”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 8 p

唐冼答:“可以从邻省增产的田地中调粮。”

陆均又问:“预计可以承受的失败率是多少?”

唐冼答:“等土地丈量的数据呈上来后方可计算。”

陆均持续发问:“多产的粮食可有计划安顿?百姓耕作的铁器从何而来?”

唐冼早有准备:“多产的粮食可运往前线作军饷,大璩军力将得以大大增强,到时夷四海平八荒,成万古功业。铁器的用量增大,那么产量自然也要跟着增加,铁器官营。”

陆均接着追问:“铁器官营如何保证卖给百姓的铁具质量……”

就在这时,有禁军闯入大殿,“禀告陛下,午门外有人聚众闹事。”-

多达百来人跪在午门前稽首叩头,哭声作天。

“青天大老爷!圣贤帝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臣们站在门楼上,望着那边交头接耳,“他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地方官员干什么吃的!”刑部尚书兰岳转身下楼,中护军忙吩咐下属:“去把带头闹事的带过来,其余人全部羁押入狱!”

兰岳只问了几句就意识到水深。一个偏远地县,能越过层层关卡,重重阻碍到皇帝面前申冤,必定是有人在帮他们。他倒要好好问问,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户部尚书晋玮听说这个事,提裙赶来,他深谙兰岳的脾气,但这人本性不坏。他拦下教训人的兰岳,安抚他到后边喝口茶,他来问。只见他和颜悦色道,“听闻黄河水患,你们家乡遭了灾,乡亲们可好?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

“东邡黄河水涝是每年都发生的,年年并无什么特殊。可是近年朝廷拨给地方的赈灾款越来越少,老爷们说是南方抗倭北方御鞑,国家财政困难,国库也没多少银两了。今年一直给我们筹钱借粮的县令忽然把大家聚在一起,告诉我们是朝廷的几个大官贪墨严重,州府衙门也克扣去了一半……”

这些话不久便传到张府后院。

魏秉坐在胡椅上,张巧工在盘弄桃核,谢謦寒给金鱼喂食。

谢謦寒对水缸里的金鱼说:“本来很好的事儿,只要都在水里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有一口吃的,都能分一杯羹,除了百姓不好,对谁都好。”

张巧兵边踱步边发怒,“真是给他们脸了!”怒骂刑部的人不作为。

“这些流民被关了几天就放走,你以为是轻了?别看来玦城告状的只有百人,东埠有十多万百姓。这几百人回不去,南边立马就要乱。你说刑部该不该押,敢不敢斩?”魏秉道。

张灵诲回府,几人起身作揖行礼。

他凛厉眼风扫过几人,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不在,派人去请。

张府,张灵诲盘腿端坐于主位,谢謦寒、朱委闰两人跽坐下首。

“这元逸夫人的好算计你们也是能打的——”他缓缓开口,“你们是不识秤,以为什么都只有八两重,就敢把算盘往人身上打?”

谢謦寒与朱委闰默不作声,张府管家曾彪试图打圆场,“老爷,这是怎么了?”

“那元逸夫人,少时是太子侍读女官,后经推举到睿顼王身边做事,兵制新策谏文就是出自她之手。后与元逸结为伉俪,随睿顼王入军,元逸救死扶伤自不必说,她也是受封三品的诰命。你们猜猜,若这方案是朱委闰朱大人提出,于大众还有几分可信,但元逸夫人在稻田治虫研究方面尚无多大建树,皇帝凭何信任她?”

谢謦寒大惊,这丑妇有后台?“……圣上?”

“他这是想效仿酆国国君呐,”张灵诲苦笑,“重农事,养生息。”

曾彪从后厨端来一盅冰糖雪梨,分三碗为各位大人盛上。

“生怕,天下人不知他是个明君,怕酆国的兵打过来,迫切渴望帝王功绩。至于你们——”张灵诲拿手指他们,“他若要把你们放在灶上熬,有几个经得起熬的?”

两人告辞之后,曾彪了然地道:“老爷这次是不想管了。”

他本就不打算动元逸夫人,吹着碗里的热气,“又不是我那三个儿子。”

“说起来,”曾彪小心提起,“蜡油灯灭了,夫人在房间哭了一夜。”

张灵诲吹着热气顿了一瞬,蒸腾的白雾汹涌地扑到他脸上。

“等会儿我去看看,巧书这孩子自小怕黑。”

曾彪收起炖盅和碗,“朱大人和谢大人会这般算计也是因为魏大人说覃隐与元逸夫人不合,觉得有可趁之机……可老彪听说,在宫里出了件事,谌晗下旨把消息封锁起来了。说是覃隐那手,是因为元逸夫人而伤的?”

张灵诲转头,看向曾彪-

他将一炷香端端正正穿进灵位前的炉灰。

昏暗的祠堂内到处漂浮着灰尘。

一沓纸钱被点燃,提着一角倒竖,火舌舔舐攀爬得迅速。

燃成灰烬前他松了手,纸钱掉到地上,被火光暂时照亮的室内回到暗无天日。

皇帝根本皂白不分,偏信佞臣一面虚词,诡言浮说。如此信而有征铁钉铁铆的事实他装聋作哑,凿空指鹿的辩解行为他纵容允许,已然被蛊惑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为子复仇。他面前展开一张长帛信纸。提笔便是——

清君侧-

颐殊

张灵诲略微俯身。

“我要,所有的田都长不出粮食来。”

朱委闰大惊:“所有的田?!”

“所有的田。”他直立起身,背靠坐榻,“元逸夫人的文稿还在琯学宫对吧?在决议通过之前,你们复写一份,属上你们几位大儒博士的名字。上谏走正规流程,文书盖官家的印,治田消虫害没人比你们更有权威性。今年大概率不下雪,来年用得着。”

朱委闰听着有些糊涂,“今年这份田地改良计划不执行了?可已经在走……”

“不是不执行,是必然会失败。”张灵诲打断他,“既然失败了,明年就须得有法子补救。”

“可是……”朱委闰还是犹豫不决。

“百姓饿一年就饿一年,饿过这一年,来年丰收会更感激你们。”

他说这一句,只是淡然地放下茶杯,让下人再添一壶。

涉及到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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