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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巢(1 / 2)

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

易初远不知道他那时的一时兴起让沈棠安打击这么大,他单方面的和易初远冷战了半个月。

沈棠安之前还会极偶尔的下楼吃饭,现在连吃饭也不下来了。管家端上去的饭菜吃不了几口就原模原样的放着,易初远心里气的要命,想把家里伺候的全部人扫地出门。

又想到沈棠安那样的坏脾气换一百个人也是受不了的,只能拿起手机又给管家发消息督促他吃药。

他承认自己是做的过分了点,但是沈棠安就没错吗?他有事没事发脾气,往易初远脸上招呼的那些巴掌他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沈棠安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今天敢不吃饭,明天就能掀桌了。

都已经是折了翅膀养在笼里的宠物,还总有那么大的能耐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罕见地发起了呆,他想为什么呢?沈棠安还有他变成今天这个局面是谁的错?

他从小就没什么野心,沈棠安喜欢的那些什么权啊势啊,他都没动过什么歪心思。

是沈棠安往上爬的时候忘记本心了,要不然怎么能联合沈国盛做出坑骗易惟眠的举动。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家里,其实不止他一个疯子,不过是沈棠安伪装的太好了,他俩绑在一起撑起了大厦将倾的沈氏。

绑在一起不代表心就在一起,沈棠安明明比他更自私,要不然怎么能毫不犹豫的在利益和他之间选了利益呢。

他不会后悔对沈棠安做的事情,毕竟人是要长记性的,是沈棠安做错了事,他就应该用这次血淋淋的教训来警醒自己一辈子。

周五这天,易初远紧赶慢赶提前完成了项目考察,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五点。他晚上还有个应酬酒会,这回是专门回来看沈棠安的。

“下来,我在客厅。”他拨通了沈棠安房里的专线电话,没来得及说第二遍,就被“嘟嘟”的挂断了。他随手扯送了领带,脸色阴沉的可怕。

沈棠安本来打算不理那个疯子的,但是过了一会儿下面就传来巨大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摔砸在地上。

他把耳朵捂上,看着床头柜的小灯散发的光斜斜地打在床上,他坐在床尾,一点光也挨不上。

又过了会儿,客厅里的动静小了下去,易初远也没有上来找他的麻烦。他慢慢地把手从耳朵上移开,眼睛很缓慢的眨,像是什么机器启动程序一样。

这天是沈棠安近半年来过的最忐忑的一天,晚上十二点易初远还没有回来,他睡不着。好像一闭眼就能看见他怒气冲冲质问自己的样子,他被易初远一句接着一句的挖苦讽刺,他话里的恶毒的不像一时兴起。

是经年累月的仇恨一朝爆发,所有刀子都往最脆弱的内脏处扎。

易初远不给他任何的通讯设备,白天的时候他就看易初远带来的书,大部分是英语典籍,他就看一早上,午睡睡的时间很长,因为易初远大部分时间的晚上都要折腾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失眠很严重,易初远的作息时间和他不一样,他十点左右上床其实可能到夜里一两点还没睡着。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的时候,易初远大概也回家了。

“两千三百零四,两千三百零五……”他瞪大了眼,努力看清臆想出来的绵羊,还没等下一个数字默念出来,易初远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脖颈。

沈棠安看不见他的神色,他的食指虚虚地按压在沈棠安的颈动脉上,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流下冷汗,被单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就是这一瞬间,沈棠安突如其来的爆发出一点求生欲,他努力的抬手想要把易初远的手打落下去,只是还没等他打到,易初远就撤回了手。

他蹲了下去,手摸索着捏住了沈棠安的手腕。沈棠安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只努力仰起了上半身想要去开床头灯。

易初远蹲下来之后就没了声响,沈棠安趁机“啪”地按亮了台灯,这下易初远放开了捏着的手,抬手捂住了眼睛。

“好亮,难受……”他低低出声,不知为何沈棠安还听到了些许哽咽的声音。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易初远的名字,他没应。

“你是不是喝多了?”易初远原本精致整洁的西装被弄的有些皱了,脸上也有些不正常的红。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棠安的脸,像是在努力确认什么,半响才又“嗯”了一句。

还没等沈棠安琢磨过头,易初远就趴在了床上,他把精心做过的发型揉乱的不成样子。眼里没有了平时看沈棠安如蛇蝎的狠毒,多了些迷茫和纯真。

沈棠安伸手探他的额头,不烫,是正常体温。易初远就又捉住了他的手,他说:“哥,你还活着真好。”也不说什么别的,只絮絮叨叨的一直重复活着真好,沈棠安不知道他半夜又受什么刺激了只能顺着他说:“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找沈国盛,甚至……”他牵着沈棠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为什么啊,哥,我以为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

手上忽然间湿润起来,易初远的眼泪透过手背好像砸在了他心底,惊起的涟漪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另一只手抚上了易初远的脑袋,叹息般的开口:“不是的,初远,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但是你不会知道,你只能记着我的坏。”易初远站起来吻上了他的唇,两个人接了个湿漉漉的吻。沈棠安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在此刻亲密无间了。

于是沈棠安也想流泪,他抱着易初远感受到了他温热的胸膛和心率明显过快的心跳只觉讽刺。

他像小偷又像胆小鬼一样,只敢在易初远醉酒无意识的时候袒露一点心事,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自己弟弟不多得的温柔。

他们像两只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平时争得你死我活,彼此眼里只有胜利和战果,只有极偶尔极偶尔的时候,两只斗累的兽也会互相依偎着取暖,舔舐伤口。

好像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靠着这些东西继续活下去一样。

易初远趴着睡的很熟,他酒量很一般,明天早上就会忘了这些话,沈棠安下床帮他把外套衬衫和长裤都脱了,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顺便给他洗了把脸。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易初远搬上床之后,他累的大喘气,等呼吸平复下来,自己才去了隔壁客房将就一晚。

甚至走之前把被子给他掖好,空调又打高了两度之后赤着脚关上了门。

翌日,沈棠安难得下了搂,客厅里好像少了两个装饰花瓶,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径直坐到了餐桌前。

易初远昨晚没喝解酒汤,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醒不来,于是沈棠安心安理得的喝完半碗粥就想开溜。

“您就吃完了吗,要不再尝尝别的?”管家刚把出炉的面包端上桌就看见沈棠安起身的动作,欲言又止的开口。

“饱了。”他扭头就要离开,没看见餐厅外的沈棠安已经和管家对上了眼神。

管家心想这大早上的可不兴再砸这砸那的,于是再劝道:“多吃点才有营养,你就喝半碗粥哪顶事呀。”

沈棠安听见这话愈发烦躁起来,他加重了语气:“我说我吃饱了,怎么你们都那么固执己见的。”

“就不能稍微,稍微尊重一下我吗。”

“我尊重你,尊重你再这么厌食我就送你去打营养针。”沈棠安听见易初远说话的时候,怔了怔,心想他果然是忘记了昨天说的那些话,也没听见自己给他说了什么。

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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